遭到首辅拒绝后,正二品左都御史李邦华站出提议“皇上即不南迁,宜令太子诸王居旧都(南京)”,同时言明“臣与有识筹之已熟,惟上速图之”。
崇祯初次听到这个提案时,其实已然心动----天子留守北京以表明不放弃宗室陵寝,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后,便能有机会再寻求移驾南京----但正当崇祯皇帝准备赞同此议执行时,熟料从七品阶兵科给事中光时亨竟站出来反驳称“奉太子往南,诸臣意欲何为”!
一句话,诸臣拥戴太子南下,便是准备另立新君,有不臣、谋反之企图。
这句话一出,众臣若再站出来提议南迁便如同造反,所以当时无人再敢发声。
崇祯当即气得大骂“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也”,骂完便拂袖退朝,但第三次南迁之议也就此再次搁置了。
三月三日,大同失陷的消息传到北京,崇祯再次于朝堂商讨南迁一事,李邦国和李明睿又一次提出了皇帝南迁和太子前往南京的两个方案,此时唯独少詹事项昱出声应和太子监军一事,其他重臣再无一人开口。
万般无奈之下,崇祯决定以玉石俱焚之计逼迫大臣表态,就听崇祯厉声道:“朕以天地祖宗之灵,诸先生夹辅之力,或许不至于此。如事不可知,国君死社稷,义之正也。”
大臣们见崇祯绝境之处,竟然试图胁迫众臣一起殉国,便转而支持太子南迁一事。
崇祯皇帝见状心中大恨,一时怒火兴起,遂以“朕经营天下十几年,尚不能济,哥儿孩子家做得甚事”为由拒绝了让太子南下的提议,决定死守京师。
不过,崇祯皇帝回到后宫就后悔了----崇祯皇帝已经不知道了朱由崧的生死状况,但朱由渠可是去了常山了,要是自己和太子都不能南下,那帝系岂不是要转移到了福王一脉手上了吗?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刚刚说了不让太子南下,现而今也不好立刻反悔,因此焦急之余,崇祯皇帝便密令驸马都尉巩永固于当年三月五日上奏,再次劝皇帝南行。
然而巩永固的奏疏落到内阁手中,群臣以其中“召集京师义勇十余万扈从随行”太过荒谬为由,加以反对,崇祯皇帝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三月七日,天津巡抚冯元飙之子冯恺章入京奏请崇祯皇帝携太子立刻前往天津,然后乘船南下,但由于此次通政司官员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也没心思工作,所以,冯恺章的奏疏未能抵达崇祯皇帝之手,由此,崇祯皇帝与诸皇子南下的最后一个机会,就此失去了----其实,即便崇祯皇帝收到了这份奏疏大概率也不敢走的,因为当时闯军刘芳亮所部已经截断漕河,由南向北逼近北京了,谁也不能保证北京城外有没有闯军前锋活动,以明军眼下一触即溃的状况,出城显然更加危险----北京朝廷的覆灭也就此进入了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