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卿以为朕用内务府收益的银子花天酒地了?大肆奢靡了?”朱由崧说到这,质问高弘图道。“高先生,没了内库拨付的帑金,国家能弥补这部分亏空吗?能从士绅手中把税收上来吗?若是能,朕就罢废了内务府,关了一众皇店,但不要口头上说能,实际却不到!能就告诉朕户部怎么收银子,是加商税,还是加关税、船税,不过,也别说是在三饷的基础上再行加征,闯逆和献逆至今还没剿灭呢,是不是再想闹些乱子出来呢。”
朱由崧等于指着高弘图鼻子骂道,提撤废内务府的人都是用心不良,是想让天下继续大乱、皇明彻底沦丧。
对此,高弘图脸色煞白的跪倒在地:“臣,臣是一片公心!”
朱由崧接口道:“卿是忠心耿耿为了大明社稷,那朕是不体量臣子的无道昏君喽?”
高弘图抬头看了看朱由崧,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官帽:“臣不敢至陛下于桀纣,臣请告老还乡。”
吴甡见状也跟着跪倒,解下自己的帽子,双手呈上:“臣也请告老还乡。”
朱由崧似笑非笑的问道:“高先生、吴先生,上一次用辞官的法子逼迫朕的,是哪一个,你们还记得他的下场吗?”
高弘图和吴甡叩首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陛下有何处置,臣自当领受。”
马士英、王应熊、王铎急忙跪下来替高、吴两人缓颊道:“陛下,高弘图、吴甡入阁以来事无巨细、战战兢兢,还望陛下能给予老臣体面。”
朱由崧点点头:“高弘图在户部、内阁都有苦劳,吴甡在都察院也有建树,且与那些阴微之辈不同,有什么矛盾,也是公开直言,光明磊落,朕自然不会像对待那些人一样,对待他们的;不过,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两位先生去意已绝,朕就也不便强留,这样吧,高先生就先免了户部尚书的兼职,在内阁里再待一段时间,吴先生这边,准赐驿马还乡,吴先生,记得回去不要学徐阶。”
吴甡内心苦涩,但最终一句话不说,磕头后退了下去,高弘图则不得不谢恩道:“臣叩谢陛下宽宏大量。”
朱由崧让高弘图站了起来,然后冲着马士英说道:“既然其他大学士都不兼部职了,马先生且也把吏部尚书的职务交卸了吧,毕竟国家日益向好,过去的权宜之策,不能长期维系下去,还是要尽快回复正常秩序。”
马士英当然舍不得丢到吏部尚书的职务,但他也不敢强求,所以,只能一样内心苦涩的应道:“是,臣这就交卸了吏部尚书的职务,但不知道,陛下属意由谁来接任吏部和户部两尚书呢?”
朱由崧打一棍子给颗枣的说道:“吴兆元七十多了,不耐细务,免了兵部侍郎,入内阁办事,剩下的尚书和侍郎缺额,你们看着廷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