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怜卿轻轻颌首,不明所以,又抬起头,美眸中浮现出疑惑的神情,“许先生的意思是……”
许平直接挑明心思:“把这个送给在下如何?”
一听这话,周怜卿粉颊微红,一时间,并未马上答应。
倒不是她小气,主要是……
这一枚玉剑是她贴身佩戴过的,转送给一个男人,还是和自己侄子差不多大的男人,心中难免羞怯。
见她并未答应,许平皱了皱眉:“若是周夫人不愿意,在下出钱买也行。”
周怜卿忽然有点郁闷,瓮声道:“既然许先生想要,我当然愿意给你,只是……”
许平问:“如何?”
“听刚才红光的意思,莫非我忽然晕眩,与这一枚玉剑有关?”周怜卿蹙眉问道,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旁边的小翠。
许平略微思索,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一枚玉剑之中,藏着一个梦魇,专司噩梦。”
“久而久之,甚至会让佩戴之人,不知道是身处现实,还是虚幻的梦境。”
说着,他迟疑了一下,关切地问道:“不知道周夫人这一枚玉剑,是从何处买的?”
“小翠!”
周怜卿一声娇喝,旁边的丫鬟,立刻跪了下去,一脸惊慌:“夫人,我真的什么都真不知道,当时买玉佩的人,就是说能够帮助睡眠,我才推荐给夫人您认识的。”
她这陡然下跪的动作,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庙宇之中的不少人,眼神都在朝这边看。
貌似有香甜的大瓜!
周怜卿也注意到了,沉声道:“先起来,回头再说。”
她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家里的下人,无端端给人当耍猴的看。
“让许先生看笑话了。”
许平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对于别人的家事,许平也不想管,能够得到这一枚玉剑,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虽然这枚剑很小,很短,但正所谓浓缩的就是精华,短小精干嘛!
似乎再也没什么可说的,许平挠了挠脑门,冲几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周怜卿愣了一下,忙道:“得许先生相救,又是红光的同事,不如由我做东,略备薄酒如何?”
我还有正事……许平摇了摇头:“多谢周夫人的好意,我下午还有事儿。”。
看向旁边的王红光,又问:“你师父现在在哪儿,现在时间还早,你带我去找他吧。”
王红光还想着在酒桌上,怎么撮合两人呢,一听许平提及要见师父,也正经了起来,“师父下午应该会回来,就是不知道许先生下午有何事,方不方便去警署等候?”
许平直接点头道:“我下午刚好没事儿,等一等也无妨。”
周怜卿顿时一脸郁闷,刚刚你还说下午有事儿的,男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吗?
……
百通商行。
被成堆的资料禁锢住的孙海,双眼熬得通红,仔细地翻阅着桌上的一张张书信,一份份文件。
这些书信大多是和各地的茅山弟子来往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因此,孙海主要关注的,便是那些合约文件。
在挑出了几十份不同的文件后,他终于找到了,关于大厦的文件。
他端起茶匆匆抿了一口,撸起袖子起劲儿的翻阅,心中同时想到,等办完了这事儿,必须让许平请自己再去日料店,不然自己就发飙。
连续看了好几份后,孙海盯着面前,关于大厦建造的设计图纸,忽地顿住了神。
“不对,不对!”
只见文件上的记载,原本的修建地址,是要离着街道稍远一些的。
但这份设计图纸,硬是在后来要求,将大厦的整体构造,再往前延伸十多米,也就是现在这个位置。
孙海也想了起来,当时已经准备动工了,石坚忽然手图纸要改,他当时是不同意的。
但最终设计师说,那地方有缺陷,泥土过于松软,地基打不牢,他也只能答应。
可如今再细细回想,其中蹊跷颇多。
“如果当真是有问题,那这个设计师一定知道是什么情况?”孙海暗自嘀咕着,神情紧绷,朝下看设计图纸的署名。
这一眼看去,他眉头微皱。
署名的是一个东瀛人,但他也打算,近些时日去东瀛留学,所以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日料店,都恶补过日文。
而签字的人,叫荒井一郎。
……
许平从警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
他此行的目的也达成了,让风老找一些省城的圈内人,从对方手中买几把品质不错的宝剑。
木剑亦可,铜钱剑也行,只要不是凡物,都可以用上。
当然,钱由自己出。
风老一听就这点要求,当场就让许平明白,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直接从自己的珍藏中,挑出了几柄品质不错的铜钱剑,让许平随意挑选。
虽然这些铜钱剑,都比不上九叔送的那把,但也都还算能用。
如此一来,许平一天之间,就凑齐了七柄剑。
送走了许平,王红光将文昌庙发生的事儿,告诉了自己的师父。
风老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捧着茶杯,问道:“你是说,他在庙里时念得,是道教的静心神咒?”
王红光点了点头。
道教的八大神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红光虽然不会,但仅仅从咒语中,就能听出来。
风老沉吟着自言自语:“莫非,他是出自龙虎山的?”
关于许平道行的出处,没有人知道,他心里也有点好奇。
“师父,如果他是龙虎山的,那为什么茅山还要对付他啊,他们不是同属正一门下吗?”王红光好奇道。
风老一脸诧异,道:“谁说茅山要对付他的?”
“圈子里,都是这么传的。”
风老一阵错愕,笑骂道:“让你平时少在外面听些谣言你不听,幸亏这话是对师父我说,不然还不闹出笑话来。”
说着,他脸色一肃,道:“实话告诉你,茅山要对付的,是白莲教,而且我今天听说,白莲教的教主的身份,已经被茅山查到了。”
“白莲教?”王红光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茅山召集弟子,真的是要对付他呢。”
“不过师父啊,你说许先生要那么多的铜钱剑干嘛,会不会和那个工地有关系?”
风老眼睛一瞪:“别问,也别向他打听,既然对方没有和我们说,那就表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
“许先生这么做,完全是为我们好,不想让旁人,去趟这个浑水……”
“这一份心性和精神,可不是常人所有的。”
此时,门外恰巧赶过来的周怜卿,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心中浮现出莫名的情绪。
想起初见时,盯着自己肆无忌惮的看,而自己表示友好,又被直接拒绝。
她不禁想到:“还以为那个人是在假正经,实际上是欲擒故纵,原来他,不是表明看起来,那样的啊。”
以为对方是在吊着自己,没想到,他还真拿我当阿姨啊!
一时间,这个从新婚之夜,就开始守寡的风韵妇人,变得怅然若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