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武都郡且不多言,阴平郡的情势现在是非常的危险!鸣宗、北宫越总计不过才有兵三千余,外有万余秦虏攻袭,内有数千叛羌扰乱,可谓是内忧外患。我军绝不能在武始郡多做耽搁,宜尽快突破石首、吕明、姚桃等秦兵的防线,驰援阴平郡!
“君等对此都有何高见,请畅所欲言!”
当日吕明、姚桃撤兵之后,田居拒绝了唐艾急攻陇西郡,以缓解武都、阴平压力的建议,急忙忙地带兵去接应麴球,——麴球以大局为重,不以个人的身家性命为意,压根就没有生过撤回到陇州的念头,田居当然是接应了空,他无功而返以后,便仍与曹斐合兵,驻於武始郡,一直待到现在。
既是因刚才受张龟两次“嘲讽”他的闲气,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口气,田居头一个发言,他说道:“我有一策,可败石首等秦虏,光复陇西郡!”
莘迩问道:“君有何良策?”
田居昂首挺胸,说道:“秦虏分据三城,度其用意,他们打的必是‘我军攻其一,则他们余下两城便即支援,以形成围攻我军之势’的算盘,既是如此,我军何不围城打援?佯攻首阳,设伏兵於道,候姚桃、吕明部来援,野战胜之!如此,已歼灭其战力,三城也就轻松可下了!”
帐中的这些将校、军吏,唯有郭道庆与他俱是麴爽的故吏,两人算是一党,田居道罢了自己的意见,先是看向莘迩,见莘迩沉吟不语,旋转目郭道庆,望能听到他的一声“有道理”。
郭道庆半仰脸,蹙着眉,手指下意识地敲打腿上,似是陷入了思考。
田居却是半晌没有等来他想听的那三个字。
於帐中一片沉默中,田居终是忍不住了,问郭道庆,说道:“子善,你怎么看?”
郭道庆醒过神来,说道:“卿之此策有……”
话说一半,他顿了下来。
田居问道:“有什么?”
“有点难成。”
田居愕然,问道:“有点难成?为什么?”
郭道庆说道:“我军统共只有两万余,而首阳之秦虏计约万人,我军如果用於攻城的部队数量过少,则无用也;如果用於攻城的部队数量过多,则设伏怕就不好设了。”
田居说道:“我军可以虚张声势,多树旗帜、置空垒,以迷惑首阳的秦虏!”
郭道庆说道:“此乃征虏将军攻龟兹之计也。长贤,我以为当下的局势与征虏攻龟兹时的情况不同,似是不宜用於当下。万一此计被石首识破,他引兵出城,击我设伏部队之后,到的那时,落败的就不是秦虏,而是我军了!”
田居怒道:“那你有何高见?”
郭道庆只是觉得田居的意见不行,他本人却是无有“高见”,然亦不尴尬,说道:“这个、这个,我一时还无主意。”
要说起来,田居的这个围城打援,的确是个办法,莘迩也想过此策,但与郭道庆担忧的不同,莘迩担忧的是如果吕明、姚桃认为石首部众万人,据城而守,应是足能挡住定西军的攻势,而皆不援石首的话,那么如用此策,就只能是浪费援助麴球的时间。
莘迩不好直接驳回田居的建议,见他面色难看,便笑道:“田将军此策,也不能说不可用。不过,不用急着下决定,咱们大家再议议。”顾视张韶、唐艾、张龟、杨贺之等,问道,“卿等有何谋策?”
张龟的才能,不在军阵,他费尽心思也只想到了一条下策,便是田居适才之所言,还没有能找到上策,就没有开口。杨贺之亦在思量。
莘迩看到唐艾手摇羽扇,稳坐榻上,像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就问他,笑道:“千里,你定是已有主意了,是何妙计?快快说来,莫再卖关子了。”
唐艾确是已有对策。
他说道:“明公,若是咱们不打此三县,或言之,佯攻此三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