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对我虽有三条不利,这徐、青倒也不是不能趁此机会收复!”
沙门吴问道:“敢问大王,此话何意?”
贺浑豹子的绿眼透出狡诈,他摸着须髯,说道:“你说,江左唐儿为何要设个北府出来?”
“按他们的说辞,是为了戍卫江淮、北伐徐州。”
贺浑豹子说道:“这只是表面理由!他们设北府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制衡桓蒙。”
“是,大王说的是。”
贺浑豹子说道:“那我就再问你,制衡桓蒙,只靠设个北府就能制衡了么?”
“这……,怕是不能。”
贺浑豹子说道:“归根结底,要想说了算,就得拳头硬;而要想拳头硬,就得军功来说话!只设个北府出来,招募一堆兵马在那儿,却无显赫的军功可说,是没有用的!”
沙门吴渐渐听出了贺浑豹子的意思,碧眼一亮,说道:“大王的意思是,可以联络北府?”
“不错!只靠我的兵,不好打回徐、青,但要再加上北府的兵,就差不多了。”
沙门吴心存疑虑,说道:“大王,北府自设至今,尽管也曾打过仗,可那都是小打小闹,一场大战都还没有打过,他们靠得住么?”
“你知道我在京口派的有人,给我汇报过了,北府招募的多是淮泗地区的流民,这些流民中的一些,之前可是没少与咱们交手的,还算能打!尽管北府兵至今尚未有打过大仗,然既是以此类流民为根本组建而成的,那他们的战斗经验应是不缺。”
沙门吴说道:“是,是,大王说不缺,必就是不缺的了。大王,那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沙门吴说道:“固如大王所言,北府急需军功,可又如大王所言,蒲獾孙部的步骑两三万众,兵马的数量确实不少;这样,唐儿的北府会有胆子答应与大王一起出兵,攻复徐、青么?”
“外则秦虏大军入幽,徐、青外援减少,内则有我国人内应,我还甘愿为他们前驱,等於白白地送一份大功给他们,他们还有何不答应!”
沙门吴想了想,是这么回事,又一个担心生出,说道:“大王,北府如果答应,那打徐、青,的确就会容易许多,可是大王,打下之后怎么办呢?”
贺浑豹子问道:“你是担心北府兵会抢占我的徐、青?”
“贫道确是此忧!”
贺浑豹子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就分一半给他们就是!”
“分一半给他们?”
贺浑豹子绿眼中的狡诈再现,说道:“纵有索虏相助,白虏亦必非秦虏对手,打完慕容炎,秦虏势必会再来打徐州、青州,……吴师,你知道什么叫‘驱虎吞狼’么?”
“大王是说?”
贺浑豹子招手,叫那年轻男子坐过来,抚摸这年轻男子的大腿,说道:“樱桃,你告诉他。”
这年轻男子就是贺浑豹子素来心爱的侍从郭樱桃,他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娇媚之态,说话如似撒娇,说道:“大王是说,秦虏来打徐、青时候,就利用北府兵来帮大王守住徐、青。”
沙门吴与郭樱桃很熟悉了,却听到他的话音,犹浑身不适应,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说道:“原来如此!大王神武睿智!”
“你去把佛澄和给我请来。”
沙门吴应了声是,出堂去请佛澄和。约半个时辰,佛澄和跟着沙门吴来到。贺浑豹子请他预测这回联络北府、收复徐青的战事的结果会是如何。佛澄和遂作法事,预测得出:北府会同意联兵此事,收复徐青的战事也会很顺利。贺浑豹子大喜,当即传令刁犗,叫他渡江去京口,见北府府主,唐室的监江北诸军事、北中郎将、兖州刺史、加领徐州刺史谢崇。
几天后,刁犗回来,禀报贺浑豹子,如佛澄和的预测,谢崇同意了联兵北攻徐、青。又两三次的往返细议,定下了半个月后,也就是十月中,一起发兵。
广陵的贺浑豹子部、江左京口的北府兵,紧张做起战前的准备。
同时,贺浑豹子遣人与徐、青的“国人”联系,叫他们到时起兵内应。
……
北府兵的异动,不多久,就被桓蒙得知。
……
桓蒙的来书,十月初,到了金城县。
张龟、高充等联袂谒见莘迩。
张龟神情振奋,说道:“明公,昨天刚接军报,入幽州的秦虏开始了对慕容炎的进攻,却是双喜临门,今日又闻桓荆州书中云,北府将伐徐州!秦虏要陷入两面作战的境地了!这对我陇来说,是个不容错失的机会啊!龟愚见,何不即召唐使君速来督府,商议进兵!”
“进兵何处?”
张龟说道:“陇山是关中西部的屏障,此地如能为我尽得,便可与我秦州南北呼应,则秦虏要想再犯我境,就是难之有难!蝗灾之前,唐使君已经用兵在陇山的南麓、西麓占下了数个据点,现在大可趁此良机,再接再厉,继续争夺陇山!”
“千里是要请的,但趁机进兵,我看却还没到时候。”
张龟不解莘迩之意,说道:“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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