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无极、朱隽应道:“是!”
亲兵牵来戴展的坐骑。
戴展准备还营之时,守辕门的牙将飞奔而来,急禀:“府主到了!”
……
众将举目,望向远处的辕门,东天的晨曦下,漫舞的雪中,数百步骑正卷旗入辕门。
戴展不敢怠慢,赶忙领上孙无极、朱隽等前往迎接。
那数百北府步骑进到营中,分向两面,呈扇形展开,露出了四五官吏。
当先一人乘马,披重甲,面色紫赤,须目异於常人,威风凛凛。
这人侧后是副肩舆,两个粗衣布袴的健奴扛着。
肩舆上倚坐一人,年四十许,傅粉剃面,相貌俊美,裹角巾,服紫罗儒,玉手捉扇。不似寻常士人乘舆,往往撑伞,他没有叫人打伞,就这么闲适地坐於雪下,任由莹白可爱,如同精灵似的雪花飘落到他的角巾上、肩头上。
三个士人随行肩舆后。
这三个士人,两个都是白发苍苍,不过二人年龄不同,一个三四十岁,一个二三十岁,却此两士都是少白头;最后一士年未三十,长相与肩舆上那人有几分相像,亦裹帻捉扇。
戴展、孙无极、朱隽等将一起行军礼,齐声说道:“拜见明公!”
肩舆上之人,正就是北府府主,官为监江北诸军事、北中郎将、兖州刺史、加领徐州刺史的谢崇。
前头乘马之人,则即是齐黄须所说的那三个北府猛将中,孙无极、朱隽之外的北府参军刘闲之;那两个少白头的士人,年长者名叫顾乐之,现亦为北府参军,年轻者是王修之,现为北府长史;最后那士人是谢崇的弟弟谢适,亦现任参军。
肩舆停下,谢崇轻挥羽扇,说道:“君等请起。”
戴展等直起身子。
戴展说道:“明公,可有已观齐黄须首级?”
谢崇以扇扫了下襦衣上的落雪,笑道:“既非獾孙,复非屠公,何足观也?”目落朱隽,说道,“齐奴,是你杀的么?”
朱隽恭谨应道:“回明公的话,是末将所杀。”
“虽非大将,亦有悍名,卿阵斩有功,吾当论功行赏。”
朱隽应道:“多谢明公!”
谢崇转目去看孙无极,说道:“孙犬,打开辕门的是你?”
孙无极恭敬应道:“回明公的话,是末将。”
“且记卿此功於阀阅簿,候战罢,吾亦会论功行赏。”
孙无极应道:“多谢明公!”
戴展说道:“启禀明公,此战总共斩首二百余,俘虏四百余。刚查点完战果,末将正要还营禀报明公,却不意明公亲至巡视。明公,秦虏也许会派兵过来,反攻夺营,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敢请明公且还大营!”
“还什么大营,我要在这里观君等克取下邳!”
戴展愕然,说道:“克取下邳?”
谢崇挥动羽扇,笑道:“齐黄须营已拔,接下里,我军自应趁胜攻城。”
戴展说道:“可是明公,这雪下得越来越大了啊!”
刘闲之这会儿已经下马,他接腔说道:“正因为雪越下越大,才应该立刻进攻下邳县城!要不然,等城墙结冻,我军会更难攻城。”
戴展说道:“齐黄须营虽下,城外还有两座虏营,我军如果现在攻城,那两座虏营?”
刘闲之长近八尺,赳赳而立,右手按刀,左手叉腰,说道:“氐虏城外三营,齐黄须营乃是中坚,黄须营已陷,另二虏营不足虑矣!明公已然决定,此二虏营就由将军与孙参将、朱参将监之,倘若它们敢救下邳,便由将军三人负责击破。”
戴展问道:“屠公健将,敢问明公,意用谁人主攻?”
刘闲之乜视说道:“戴君,请看这里。”
戴展朝他瞧去。
刘闲之指了指身上甲衣,昂然说道:“主攻当然是我。”
“道坚……”
刘闲之转身,向肩舆上悠然挥扇的谢崇行礼,应道:“末将在。”
“等你攻城的时候,我令我的鼓乐便在此营,临高奏之,给你助阵。”
刘闲之大声应道:“必为明公斩屠公头献!”
彤云密布,北风渐急,雪花乱卷,弥漫半空。
越过东边被损坏的辕门,远处唐军的大营中,鼓角声动,遍着红色戎装的将士拿着兵械,推着各种大型的攻城器械,鱼贯而出;北边的唐营亦阵阵鼓角之声,兵马出营。两支兵马各近万人,就像两团熊熊的火焰,迅速地铺满辽阔的雪地,围向下邳县城。旌旗招展,长槊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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