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绿翘已经在床边用小膳桌摆了一桌子菜。
外面夜幕正沉。
我睡了一觉,觉得精神多了。
绿翘打量着我的脸色,边小心地问:“公主,快用点膳吧?”
“嗯。”
我点点头,先闭上眼,感受了下伤势。
好在我这具身体虽然很弱,但因为我的灵魂在,携来的魔力已经在经脉中运作。
之前还残破不堪的内脏经络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
再过几天,应该就好全了。
我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绿翘惊叫一声,忙上来按住我的肩:“您现在身受重伤,可不能下地啊。奴婢伺候您用膳就是了。”
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孱弱的小公主,也难怪担心。
我拍拍她的手:“放心,我的伤也就是看上去可怕,睡一觉后感觉好多了。”
说着我站起身活动了下,对她一笑:“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绿翘看呆了。
“可是……太医之前还说您命悬一线呢。”
我面不改色:“说明他们是庸医。”
反正,始皇也不让太医来给我看病,我这话也是个完美闭环。
我将散乱的长发用发簪挽起来。
然后走向殿内的高桌旁:“你把菜端过来吃吧。”
没有什么比我能活蹦乱跳,更有说服力了。
绿翘没再怀疑,将菜全都转移后,脸上总算露出了笑。
“公主,您没事就好,奴婢都担心死了。”
看她肿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凌乱的鬓发,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不假。
恐怕她这一天过的都很混乱。
我对她招招手:“来一起吃,你今天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绿翘从小跟我在草原上长大,也没那么多规矩。
闻言立刻坐到我身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我看她还要伺候着给我夹菜,劝道:“你自己吃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绿翘也不害羞:“那奴婢就自己吃了,这一天奴婢担心公主,别说饭了,连水都没喝呢。”
这样忠实可爱的小姑娘,我倒真想带回去。
可惜,随便改变谁的命运,都不利于我和萧容予的大计。
又想到萧容予,我吃进嘴里的粥顿时没了味道。
“绿翘,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很重要的人突然和你断了联系,是发生了什么?”
问完我就后悔了。
我和萧容予几十万年的感情,竟然沦落到问一个黄毛丫头。
绿翘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对方有重要的事吧?”
说完,她一脸八卦地看着我:“公主,您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了,奴婢怎么不知道?”
我摆摆手:“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
“奴婢才不信呢!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您可不能有秘密瞒着奴婢!”
绿翘是饭也不吃了,笑着闹我。
非要我说清楚不可。
我正头疼怎么让她转移注意,突然耳边一声巨响。
“轰隆——”
这声音像是雷鸣,炸响在天空。
却又比雷鸣更响,还带着刺痛耳膜的嗡鸣。
尖锐的嗡鸣久久不散。
绿翘难受地捂住耳朵:“什么声音?”
我没工夫回答她了。
我迅速冲到窗边,打开半闭的窗。
夜空映入眼中。
墨蓝色的天幕尽头,像是泼墨一样落了一片妖异的红光。
红光极亮,像是白昼。
可现在已经夜半三更,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随着我来的绿翘喃喃:“天色好奇怪……”
她刚说完,红光又褪成了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