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走后，被劫云遮蔽的天空立刻放晴。

初升的太阳落下斜斜的暖光，将刚才还笼罩在一片肃杀中的山谷照亮。

也许是心理因素，我总觉得此时的空气都要比刚才甜了几分。

将胸口的郁气呼出，我瞧向萧容予：“容予，你没事吧？”

萧容予薄唇轻勾：“没事，只受了点小伤，已经好了。”

我这才放下心里的担忧，不由调笑：“看来我们的努力没白费，这次打的可比上次轻松多了。”

上次，不仅牺牲了第二世的宋清净，我和萧容予还都身受重伤。

实在是狼狈。

这时，与蛇镰枪融为一体的玄小蛇，化为红光钻了出来。

在我身边又变回了少女模样。

她气呼呼地说：“主人，干嘛要放他们走啊，万一他们反悔了怎么办！万一穹苍又恢复了怎么办！”

我伸手，笑着抚了抚灵蛇的发顶。

“不用那么担心，以天道的性格，他应是没有说谎的。”

灵蛇皱紧眉：“就算如此，放走穹苍也很不好啊。”

刚才我们和穹苍虽然没有过上几招，但每次交手，都用尽了全力。

此时我体内的魔力几乎耗空，有种虚脱的无力。

我瞧了眼萧容予，他身上的伤和血虽然都不见了，但脸色有些发白。

可见，他现在的状态也和我差不多。

这山谷褪去了紧张的气氛后，也是个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我拉着萧容予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又看向一旁站着的灵蛇：“坐着说吧。”

灵蛇没有反驳，默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手撑在地上，闭着眼，缓缓吸收着周围稀薄的灵气。

“天道这次虽然救了穹苍，但他和穹苍依旧是仇人。否则又怎么会看着我将穹苍烧成那样，才真的下定决心阻止我？”

灵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所以他不会让穹苍恢复咯？”

我说：“大概率不会，除非，天道需要他恢复。”

灵蛇又听不懂了，侧着头问我：“什么意思呀？既然他们是仇人，天道怎么会需要他恢复？”

这话放在今天之前，我也是不相信的。

可现在，我却不得不这么思考。

想到天道的话，我睁开眼，一只飞鸟正从空中掠过。

“穹苍怕是和这个世界的本源有什么关系吧……否则，天道又怎么会说，杀了他，我们会后悔？”

飞鸟鸣叫一声。

回应它的是一片寂静。

萧容予从空间里取出丹药服下，又将丹药递到我唇边。

我张口咽下，灵气顿时涌入枯竭的经脉。

一股酸胀的感觉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的内丹飞转，将体内的魔力一周周运转。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

每每我的修为要更进一步时，丹田就会飞快吸收并运转魔气。

而我身边，萧容予周身灵气翻涌。

显然也是一样的情况。

“先回去吧。”

我压住将周围本就稀薄的灵气抽空的念头，提议道。

刚才我说的那个话题过于沉重，灵蛇立马应道：“好。”

离开后，萧容予回了冥界，而我和灵蛇则去了魔界。

我们都暂时避开了继续讨论刚才的事。

之前攒下的那些功德，最后都会转化为魔力存于我体内。

可这次不同。

我们与穹苍交手后，是因为对道，对武的领悟才有所突破，自然要主动吸收魔力。

进入魔界后，我手上的真印隐约作痛，身体内丹田飞速空转的后果便是我头晕目眩，心浮气躁。

守在入口的魔将们见了我，都是一脸见了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