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沫先是一愣,一阵赌气,费了好大的力气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一甩裙摆,昂扬向远处走去。
看着慢慢走远的人,云追又摇了摇头,但却没有动,就坐在了原地,算计着时间。
没过多久,就听见嚓嚓的脚步踩在落叶层上的声音,临到近时,消弭不见,大概是停了下来。
云追顺着那双站定不动的小白鞋,向上看去,紧接着是泥泞脏污的裙摆,然后是起伏有度的胸膛,最后才是有些气恼羞愤的脸。
“呵呵,呦,回来拉?”
云追淡然一笑,第一次对着钟沫发出了声音,只不过尽是调侃,虽然说的语气诚恳。
钟沫脸色更红,抬脚踢起落叶,哼了一声:“告诉我这是哪。”
云追还是笑了笑:“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钟沫憋的满脸通红,上去就要动手。
实在不知道这位小姐的能耐有多少,再者,就算好欺负,跟她较劲也不合适,于是云追只好收起笑容,认真的说:“我真不知道。”
钟沫楞了一下:“你带我到这来你说你不知道?风尘呢?把那疯子找来。”
云追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你!!!”钟沫气的直剁脚。“杏坛什么出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酒囊饭袋这词儿用的好,我也很同意你对风尘和百里伯渔的这个评价。哈哈。”
钟沫抬起脚就对坐在地上的云追踹了过去,索性只是泄愤,根本没用多少力气,云追看的出来,就连躲也没躲。
“哎呦,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你们半夜打晕我,把我带到这来,是看我生活太平淡了,怕我无聊死吗?”
云追这才意识到中间好像有点误会,“等等,你这句话有语病,首先打晕你的不是我们,其次,你这六大家的大小姐生活要是都平淡,那我们这些普通人算什么?波澜壮阔吗?”
钟沫也警醒了过来,问道:“不是你们?”
云追摇头:“当然不是。吃饭的时候你还在你家,怎么会出现在学宫后街?”
钟沫说:“你们坐着的时候我就出来了,想去学宫门口等你们,告诉风尘,少打我的主意,请我我都不去杏坛。让他想办法直接拒绝我父亲。然后下雨了,我就打算回家,走到半路,突然雨水飞了起来,把我裹住,就晕了过去。我为什么会在这?”
听着问话,云追把他们半路遇到的情况,以及怎么发现,怎么追到这里,又怎么失散,全托简单交代了一遍。
“你是说,风尘怀疑那人就和我妹妹的死有关?”
“看来是了。”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也许是没来得及,看时间来算,应该刚刚把你掳走,就遇到了我们。”
钟沫细想下,背脊发凉,浑身冒着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如果都是真的,那还的确要感谢杏坛一行人。于是眼神躲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追看她这幅窘态,干脆一笑了之,“不用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走吧,找回去的路,这个位置,应该深入山脉没多远,慢慢走,顺利的话,晚上也能回去了。”
“我不!”钟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再遇到麻烦,仅凭咱们两个可应付不来。”
“风尘他们向哪边追去了?”没有理会云追的提醒,钟沫语气鉴定,灼灼的目光盯着云追,认真的问道。
云追好奇,“你想跟上去?”
“嗯!”
“大小姐,咱就别添乱了,送你安全到家,我还得和鸿雁馆汇合,再赶回这里呢。”
钟沫却异常倔强,不肯转身,也不肯后退一步,任由云追作势要从他身边经过。
看到钟沫个态度,云追并没有多说,但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缓缓摇头加叹气了。
刚好云追也担心风尘和百里伯渔的情况,毕竟已经一夜,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和人影。
于是云追边指了一个方向,边说着:“需要带你吗?”
钟沫摇摇头:“我可是钟家长女,别瞧不起人了。”
说罢两人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身形骤然出现在数米之外,起伏间急略远去,只留下这一处空荡和溅起飞舞的片片枯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