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是在为这遭受不幸的两个姑娘而悲痛和愤怒。
现在知晓这两个姑娘其实是一个姑娘,情绪就更激烈了。
如果说无论是主世界还是小世界都有受天地法则眷顾的气运之女和气运之子的话,孟子苓和符瑾瑜是当之无愧的气运之子,而那姑娘绝对不可能是气运之女。
甚至可以说她的气运稀薄到令人发指。
不然怎么会一连遇上两个狗男人。
由此可见,天道说的真真是没错的,气运之子可不一定是好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坏到不能再坏的大恶人。
安然也曾动过探查这姑娘姓名的念头,但只是浅浅的念头,能得知的东西也很少。
这小姑娘是谁呢?谁也叫不出名字来。仿佛有什么力量将她的名字从众人脑海中抹去,只余下模糊成传说的记忆。
众人纷纷猜测,是孟子苓和符瑾瑜在有关那姑娘的事情上下了什么禁制。
毕竟他们做的事情虽然是为着大道,但终归不光彩。
而他们如此厉害,掌握不为人知的秘术做到也不稀奇。
安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与身份,也没有再去多问天道。
说实话,不管秘术多么厉害,都是瞒不过天道的。
但安然心里就是有隐隐的抵触和别扭,便将这事搁了下来。
也许就是她心里有这份遗憾,并且是专司情劫的天道化身,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姑娘的梦境吧。
而孟子苓和符瑾瑜也被拖了进来。
这是那姑娘在对她倾诉,要她知晓一切缘起和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是么?
现如今,她终于克服心里的别扭,向天道问出了这个问题。
天道张了张嘴,“我,记不清了。”
安然带着点逼迫的意味问,“你怎么会记不清?”
天道说:“我脑海中有关你诞生之前情劫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我与世界相伴而生,事事都要记得清,对我来讲毫无必要,也毫无意义。”
“我想这就是我将你创造出来的原因,虽然我无需记得,但我希望你能记得。”
安然脸上不自觉露出嘲讽的笑,“原来这对你而言都是不值得被放在心上的。”
她忽然意识到了天道根本上的冷酷,无论天道平时如何与她插科打诨,但他本质上是不近人情的,或者说,他没有真正人的感情。
或许对掌管一切的天道来讲这本就是合理且必须的。
假若天道有偏颇,世界就会有偏颇。
可世界不是本来就有偏颇吗?不然那些气运之女和气运之子是怎么回事?
安然讽刺的笑容越来越深。
这笑落在天道眼里刺目极了。
她自诞生以来便与他和谐相处,这是几百年来她头一回将这样陌生的笑对着他。
他的心又一缩一缩的难受,酸涩与不适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天道不由地问,“阿然,如果是你碰上这类事情,你当如何?”
她当如何?
安然张开五指在空中旋了一圈,握紧成拳,“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就算发生了,我也要一笔一笔讨回来。”
她眼神锐利,语气透着股狠,“挖了我的心的,我要重新挖过来,杀我证道的,我也定会反杀回去。”
“不仅如此,我还要加倍折磨他们,我受过的痛苦,他们也要好好受一受。”
这时的安然已经不是那个温和的安然了,褪去平静的表面,她心里狠辣的那一面才真正浮现。
天道看见了几百年里在情劫中把许多气运之子折磨到心神俱碎的女魔头安然的缩影。
以往他都是顶顶支持她的,可现下,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许不可置信的复杂情绪徘徊心间。
天道后退小半步,察觉到自己的退缩,又往回迈了一步。
他定定心神,试图打消这肃杀的气氛,“你不会遇见这些事的。”
安然依旧严肃,“我不会遇见,不代表别的姑娘不会遇见,不是么?”
“我很好奇。”她倏忽侧过身来,面上表情一派冷静,嘴边勾着丝冷笑。
安然十三岁的小姑娘身躯里爆发出了逼人的气势,不是暴烈如火,而是沉静如水的气势,犹如空气裹得人透不过气来。
她逼近天道。
“为什么,气运之子的情劫要以牺牲无辜的姑娘们来渡过?”
“凭什么,这些姑娘们就活该为他们献身?”
她每说一句,天道就后退一步,她便再靠近一步。
天道辩驳,“也有气运之女。”
安然冷笑,“我从未听说过气运之女渡情劫是牺牲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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