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声嘶力竭。没想到啊,到处都有爱帮人打抱不平的侠士!今天居然就这样让这该死的娘俩走了!
走就走吧!一针一线都不许带走,有多少私房都尽给我留在方家!
方桐身子晃了晃,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杜羽蘅倒是无所谓,最值钱的那包银子已经早就找机会带出去藏起来了,剩下的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她大声道,“众位乡亲都亲眼看着了,我跟我娘可是什么都没带,空着手走出方家门的!”
人群窃窃私语中,有怜悯,有惋惜,有潸然泪下,也有苦尽甘来。
两人走出方家大门,方桐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声道,“羽蘅,咱们要往哪里去啊?”
“到我家去!”说话的是钱夫人,原来她见钱郎中和小海一直不回来,放心不下也跟过来瞧瞧,在人群中默默看完整场大戏。
“仁医馆再怎么不宽敞,一间容你们的屋子总是有的,只要你们别嫌弃。”
杜羽蘅盈盈下拜,“夫人肯收留已经是大恩大德,不敢提嫌弃二字。夫人放心,我只借住几日,等找到新住处就不麻烦夫人了。”
钱夫人和杜羽蘅一起搀着方桐往仁医馆走,其他人也随着她们渐渐离去。
里长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说,“方老爹,我李家镇历来循规蹈矩,镇上乡民也都是良善的人,你们这样,实在是让大家不能接受。今天的事,暂且记下,要是你们再做出什么谋财害命、触犯律法的事,别说乡里乡亲不留情,我一定连同这件事一起报到衙门!有大家作证,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方老爹和方老太太吓得抖了抖,里长转身大步离去,剩下的人也一起走了。
今晚的这出大戏已经落幕,方家,也实在是个让人恶心的地方。
方家的这出故事也随着人群散去四处传播,不过天亮,整个镇子就知道了其中原委。
附近的邻居纷纷在方家门前啐上一口,回家紧闭门窗,嘱咐家中老少不许跟方家人来往,连他们门前都不许经过。
方家老少站的站,坐的坐,直到人都走光了,还定定地发呆。
就这么走了?
人没弄死,钱倒是多了二百两,他们就这样走了?
可是方家底子面子都漏光了啊!
方老太太第一个站起来,冲进方桐住过的厢房,在里面大肆翻找。
柜子倒了,床褥掀了,连溺桶都翻了,可是除了几件破破烂烂的旧衣裳,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怎么会没有私房呢!她不可能把银子都给我的!”
方老太太站在厢房中痛声疾呼,两手拼命撕扯着方桐留下来的旧衣服,如癫如狂。
王氏第二个进厢房,看到的就是婆婆疯了一样的狰狞面容。
这几天的事情实在太耗心神,王氏终于支持不住,眼一翻晕了过去。
“儿媳!”
“婆娘!”
方家两个男人急急忙忙把王氏扶进屋里,只留下方老太太在厢房中眼露红光,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