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请问有人能回答下我问题吗？我只想看黑白胖！底哪里有黑白胖？救救孩！】
就在弹幕顺利完成自我安利同时，苏凉与莫格棋局，还在继续。
倒不是他俩故意拖时。主要还是因为，他们都处在“会下，但又下不是特别好”层次，简单来说，就是菜鸡互啄。
要是真正会下人，各种谱烂熟于心，看对面走一招，很快就能记忆里调出可用应对；但现在下棋是俩菜鸡，只能见招拆招，因此每一步都要思索上好一会儿。
这局棋也因此下了很久。久另外选手都光门里走了出来——还不止一个。
苏凉“营地”内人越来越多，偏偏她莫格对局还有结束，他人暂时不能抽卡。只能在旁边等着。
光等着又么意思，他们索性就围在石桌边上看，也不管看懂看不懂，反正就当看热闹了。
苏凉也是想，有生之年，自己居然能在外星球体验一把街头老爷爷待遇，下个棋都能被人围观……她唯一能庆幸就是自己以前在直播里讲过象棋，老乡连载小说里应该也有……
这也就意味着，这里懂象棋应该就自己莫格两个。就算自己走了几步臭棋，应该也人能看出来……
苏凉正暗自琢磨着，顺手拿起枚棋，正要摆下，却听身后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咳。
苏凉：“……”
她有些迟疑地转过脸去，现咳嗽是一个陌生人。那人看着挺年轻，约莫二来岁左右，身上有选手标记，应当是被选中来互动幸运观众。
苏凉狐疑地眨了眨眼，心里腾起些微妙感觉。她用余光观察着那年轻人神情，试探地又将棋往前探去，尚未落下，便又听那年轻人捂着嘴巴咳嗽了一声。
“……”苏凉动作不由顿住了，脑里登时冒出些荒谬想法。转念一想，又觉自己有些想多——象棋规则不难，这人又已经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说不定已经看懂了。如果碰上那种很聪明，能一下看出棋路好坏也不奇怪……
就在此时，对面传来了莫格小声催促。苏凉应了一声，正要看向棋盘，身后那年轻人忽然“诶呀”了一声，俯身下去，似是要捡么东西，然后在起身瞬，飞快地在苏凉耳边咕哝了一句——尽管他声音很轻，但苏凉还是听清楚了。
他说是，“大刀剜心”。
苏凉动作再次顿住，视线往棋盘上一扫，呼吸蓦地一滞。对面莫格又小声催促一句，苏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漫应了一声，当即走了另外一步。
借由他棋掩护，以己方车强行换掉对方中心士，以做成杀局，是为“大刀剜心”。
苏凉了这么一句提示，再看棋盘上局面，思路顿时清楚很多。
不过这种情况下，她反而不好意思去赢了……苏凉连着几步，叫杀莫格，在莫格顺利解杀后，却有再次逼近，而是直接认输。
莫格注意力全在棋盘上，听她这么说还莫名妙，抬头正要说些么，视线落在苏凉身后，登时张大了嘴。
“啊……那也不用认输啊。棋吧。”莫格说着，搔着脑袋站起来，忍不住又往苏凉身后看了一眼——看他这表现，苏凉越肯定心中猜测。
方那年轻人，肯定莫格是认识。而且多半又是他哪个“亲戚”……
他曾说他老师有年纪了，所以应该不是他？或许是他某个养兄弟？
苏凉不太确定地想着，目送着莫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转身又看向在座他人——虽然现在对那年轻人身份很感兴趣，不过挑战这事，毕竟还是有先来后。她总先应了别人挑战，能他好好聊聊。
那年轻人看着也不着急。在苏凉应付他人时，就一个人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吃点心，又是剥粽又是喝小酒，别说，粽剥还挺熟练。
而苏凉这边——说是“应付”，实际也花多大心力。
莫格一走，局面顿时又变成了之前那样，挑战营地变成了小卖部，抽“许愿”都在点餐，抽“言灵战”都当场放弃，放弃之前，还要问问能不能顺走两块点心。
“非言灵战”，也遇两个，全都选择用最简单“手势拳”来一决胜负。这种相当于“石头剪刀布”一般游戏，苏凉向来玩不太好，很遗憾地送出去二。
除此之外，也就遇一个长夜星，很有骨气，直接上来就对苏凉起了言灵挑战。只可惜光有气势，实力还是不太够，那年轻人喝了杯小酒工夫，对方就已经阴沉着脸离开了。
眼看着那人气呼呼地离去，苏凉呼出口气，这转向那个一直等在旁边年轻人。
虽说是“年轻人”，但实际细看话，却能很明显地察觉出他身上违感——不管是眼神还是气质，都给人一种苍老感觉。
不仅如此，他脸上还有一种隐隐别扭——他左边脸上半部，肌肉似乎有些僵硬，做表情时，会有些微滞后感。
苏凉看向他时，他正坐在石桌旁，慢慢地捏起一块月饼。对上苏凉视线，他还轻轻笑了一下。
“苏式月饼。”他小心避开月饼上掉下酥皮，“我之前看过你比赛，你那时说更喜欢莲蓉蛋黄……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广式。”
“……苏式月饼也有莲蓉。”苏凉料他第一句话居然是自己说这个，楞了一下哭笑不地开口，“而且我个人感觉，广式月饼可能有点偏现代了……”
“这个是。”年轻人认同地点头，“记错话，广式月饼应该是八年代出现。是很偏现代了。”
他说着，将那月饼送嘴边，想想还是多问了句：“所以这个也是莲蓉，是吗？”
“啊？啊不。”苏凉顿了一下，连忙开口，“是五仁。”
年轻人：“……”
他维持着半张嘴姿势，垂眸看了看手里捏着月饼，犹豫片刻，轻声说了句“抱歉”，又默默将那月饼放了回去。
苏凉：“……”
“是传统五仁。”她忍不住道，“加冬瓜糖。”
“谢谢，但还是不用了。”那年轻人客气道，“我讨厌不是冬瓜糖，是瓜。”
苏凉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心中却微微起了波澜——说来也怪，事已至此，对方身份已是呼之欲出。苏凉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甚至可能会有些失态，然而事实却非如此。
恰恰相反，她心情一开始就挺平静，最多只是有一点紧张。而就在刚，随着那么简单几句话来回，那仅有一点紧张也消失不见。
那是一种很微妙、放松状态。明明之前未见过，某种奇妙熟悉感却让苏凉本能地松懈下来，在方交流某一瞬，她甚至有一种回故里错觉——仿佛她现在所在，不是么外星人搞出来意识乱斗场，而是自己屋后小园；面前也不是么折腾了好几个月仍犹抱琵琶半遮面陌生老乡，而是一个经常会遇，今天也碰巧在拐角处遇见遛弯邻居大爷。
而此刻，那位邻居大……不是，是陌生幸运观众，正以目光一本正经地在石桌上巡视着，似是想再挑个么点心吃，挑了一会儿却找合适，只作罢，颇为遗憾地抬起头来：“那么，接下去呢？”
苏凉：“……？”
“接下去，我该做么？”那年轻人慢悠悠地问道，“我应该也想他们一样提要求吗？还是……”
“啊不，你需要先‘抽卡’。”苏凉忙解释道，“你在脑里下达一下指令，牌堆应该就会出现了……当然，你也可以不抽卡，直接我，呃，言灵战。”
“言灵战啊，那个我还挺喜欢。”那年轻人笃悠悠地说着，却还是按照苏凉引导，在自己面前变出了用来抽卡牌堆。
三个牌堆，整齐地漂浮在他面前。他随意中一个上拿了一张，所有牌堆即刻消散于空气中。
“‘非言灵战’……”他将卡牌拿远一些，眯眼念出了上面字，“这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互相商议，去以非正统言灵战方式来胜负。”苏凉继续解释，看向对方眼神里带了些迟疑，“那个，请问你进来之前，有看规则说明吗？”
“应该看了。”那年轻人居然还思考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记不住……”
他叹了口气，将卡片放石桌上：“非言灵战啊……蛮可惜，我还挺想试试言灵战……”
“那就试试呗。”苏凉当即道，“这局我可以认输，你先离开，然后再进来一次，我们就可以直接开始言灵……”
“但我精神力又很低。”那年轻人又叹一口气，“那种么搞大风大浪啊，捏这个神那个神，我肯定做不。”
苏凉：“……”
“那……就还是非言灵战吧。”她顿了片刻，试图再次给出建议，“我们可以搞点带言灵对抗方式？那么激烈那种，小对抗。”
不想那年轻人听了，再次叹了口气：“小对抗……倒不是不行，就是听着好像有点劲……”
苏凉：“…………”
那你底想怎么样嘛？
她默默伸手抚了抚额，正打算再好好商议一下，却见对方眸光一转，视线忽然落下了石桌上棋盘上。
正是苏凉之前莫格下象棋棋盘，上面还落着几枚残。
那年轻人随手上面拿起一枚棋，把玩了一下，唇边忽然扬起一个弧度。
“不如我们来下棋吧。”他转头对苏凉道，“言灵棋。”
“……？”苏凉看看他，又看看那枚棋，不太确定道，“你意思是……”
“将相士兵车马炮，每个都看做独立元素话，应该也能用来触言灵吧。”那人说着，将手中棋抛向苏凉。
“单论下棋，你肯定下不过我。单比言灵，我也肯定比不过你。既然这样，不如就把二者结合起来，言灵范围，就以棋盘为限，这样哪怕是以我精神力，也能撑上一会儿……”
他扭头看向苏凉，原本略显疲态双眼，忽然透出了一点光，似是无聊已久小孩，终于找了么好玩事物一样。
苏凉缓缓眨了眨眼，低头看看他抛过来那枚棋，略一思索，轻轻点头。
“行——那么，就请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