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很轻的眨了下眼睛。
字母飘带就在手边,只要他伸出几根手指,就能紧紧攥在手心,但这样,好像也太暧昧了。
他顿了下,刚要说不用,身后忽然有人撞了上来。
脚下一软,身体就控制不住的往前跌去。
臆想之中的摔倒没有来临,一双手稳稳地拖住了他。
顾辞新把他扶稳,把袖子上的飘带放在他的手心,“抓紧了。”
江染很轻的呼了一口气。
好在狂热的小甜o们只是聚集在了礼堂,其余的场馆人不多,等人群终于被他们甩在身后的时候,江染忙松开了手中的袖子。
刚刚摩擦跌撞,他总会不小心蹭到对方的皮肤,蹭到一次,他的心跳就会加快一次。
现在虽然是春天,温度还不算高,江染的双手冰凉,但对方藏在衣服下的皮肤却是温暖又细腻的。
他抓了下领口,想让自己放松点。
可心跳的快要炸了,就连指尖和掌心都在发烫。
顾辞新看着他微微泛出粉色的耳朵,扬了一下嘴角,“好了,走吧。”
江染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对方并没有发现他的窘状。
模拟流星的场馆以前是观察天体运动的,江染好几个月没有来过,这里已经变了大样。
顾辞新走在前面,江染跟着,心脏还残留着刚刚的悸动和炙热,他有点轻微不适应,不过好在,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个人相处的还算正常。
等他们从航空馆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寒风不知道何时降临的,路边的行人都紧紧地拉着衣领低头行走,就连航空馆门口的两颗常青树都被吹的扑簌作响。
江染扯了下衣领,忽然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厚厚的围巾搭了上来,他怔愣了两秒,刚要说不用,就听见顾辞新说了一句,“别动。”
身体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顾辞新修长的手指抓着围巾上,一圈圈的将他漂亮的脖子缠了起来。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江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洒下来的呼吸,以及围巾上那股淡淡的雪的味道。
这样距离的面对面是第一次,这时候江染才发现,顾辞新的眼睫毛其实很长,垂下来的时候能很清楚的看到双眼皮上的褶皱,他没有对方高,视线放平的地方是下巴,再往下是线条流利的颈部。
“我穿的是高领毛衣。”江染收回视线,声音都有点抖。
“嗯。”顾辞新给他系好围巾,拇指扣住了他的掌心,“但你手很冰。”
肌肤相触更让人敏感,江染抽回手,嘴唇动了动,“谢谢。”
顾辞新没再说话,随手拦了一空车,“走吧。”
江染点了下头,刚要跟上,身体忽然过电般的颤了下,热源沿着血液迅速蔓延,很快就渗透到身体的每一处,江染被刺激的软了腿脚,无意识朝前面的人伸出手。
信息素的味道爆发而出,一瞬间,就像春天真的来了,雪山玫瑰到了花期,再也不受控制的绽开了花瓣。
顾辞新脚步一顿,即使玫瑰的味道并不浓郁,但在这一会,他却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它们是怎样沿着自己的脖颈,手臂,皮肤一点点的渗进来。
欲.望在内心深处疯狂窜涌,就算他再怎么理智,此时此刻,想要占有对方的念头却只增不减。
“你...”几乎是咬着舌尖,“抑制剂在哪?”
江染难受的眼睛都红了,他颤着声音,“背包...”
顾辞新粗暴地扯.开他身后的背包拉链,从里面找出了抑制剂和阻隔喷雾。
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江染的信息素却越来越浓郁,从一开始的一朵玫瑰变成了满园,路边的几个alpha忍不住这种勾引的信号,纷纷蠢蠢欲动地看了过来。
顾辞新眸色暗了一分,没犹豫,他勾住江染腰,让他靠着自己,这才敲开司机的窗户。
“抱歉,我的Omega突发了一点状况,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
司机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并不知道江染的状况,但却是个心肠好的热心人,他迅速下了车,把位置腾给了眼前帅气的男生。
顾辞新扶着江染坐好,哑着嗓子低声问他,“你自己可以吗?”
可以。
但本能却不想他离开,江染眼睛还红着,紧抓着对方衣服的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
顾辞新垂下眼眸看他,“那我陪你?我去前排坐着。”
“不...不用了。”江染艰难的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慢慢放松了手指。
“好。”顾辞新没犹豫,“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从车里钻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密封的轿车短暂隔绝了花香,但空气中还依稀漂浮着一点残留的味道,他本来想走远几步,但放任江染一个人在车里,根本就无法安心。
他靠在车上,脱了外套,又扯了扯卫衣领口。
他们刚刚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寒风灌进衣服,瞬间清醒了不少。
顾辞新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不知道何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在寒冷还未全消退的夜晚,显得格外暧昧。
抑制剂的效果很快,江染没在车里待太长时间,等他开门的时候,虽然脸上的红晕没消,整个人却已经恢复了基础技能。
他握着门把,看向外面的人,“我好了。”
他顿了顿,又说,“谢谢。”
顾辞新点了下头,跟司机道过谢,才上车坐好。
可能是因为刚刚才结束发情期,江染总觉得这会格外的热,脖子上还围着顾辞新的围巾,尽管不想承认,可他在此时此刻确实很依赖对方的味道。
顾辞新坐在他的右手边,撇着头在看窗外。
两人虽然像同桌那样,但却分别占据整条座位的最两侧,中间像是隔着一道楚河汉界。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临到家的时候,江染才把围巾取下来折叠好还给顾辞新。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