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许苏白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把手机摆回茶几上。
就他刚刚抬头那几秒,云栖久将他苍白的俊容看了个清楚,脸色更凝重了。
“你不去床上躺着休息,怎么坐在这儿玩游戏?”她忧心忡忡地念叨他。
“我怕还没等到你,就忍不住睡着了。那样就没办法第一时间见到你了。”许苏白说着,递了另一个游戏手柄给她,“你要不要一起玩?”
“我哪有心思玩?”云栖久没好气道,追问他:“你吃药没有?”
许苏白见她没接,垂下手,懒散道:“吃了,吃完药就觉得好困啊。”
“困就睡觉。”云栖久干脆拿走他手里的游戏手柄,强行将他拉拽起来。
许苏白没跟她犟,乖乖被她带到床上,躺下。
她在帮他盖被子,忙前忙后。
许苏白看了会儿,忽地“噗嗤”笑了:“你觉不觉得,我现在特别像一具木乃伊?”
“……”云栖久停下动作,瞧了一眼躺得笔直,还被被子紧得密不透风的许苏白,不得不说,的确有几分相似。
“你困了就快睡吧。”云栖久哄他,“生病就得多休息。”
“只是感冒而已。”许苏白刚轻飘飘地撂下这句,就把头一偏,手虚握成拳挡在唇边,一声接一声地咳嗽起来。
咳得身体带着床被都在震。
“这样还叫‘只是感冒而已’?”云栖久蹙着眉。
许苏白不常生病,一旦病起来,真是应了“病来如山倒”这几个字。
五六年前,他生病的事,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嗯……”许苏白好不容易才压下喉咙的瘙痒感,止住咳嗽,低低地说,“你今晚留在我这儿过夜吧,衣柜里还有你的衣服。”
云栖久放心不下他,自然是要陪着他的,回了他个“好”字。
“那我睡了。”许苏白说罢,刚闭上眼,又说,“你要是饿了,就叫他们给你做吃的。”
“我知道。”云栖久在床边坐下,轻抚他的面颊,温温柔柔地哄着,“你快睡吧。”
许苏白很快就睡着了。
云栖久在床边守着。
夜色渐浓,饥饿感袭来,她没勉强自己,去餐厅吃了点东西,又折回房间看顾他。
许苏白还在睡,大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架势。
云栖久在他房内的茶几上,找到了他正在吃的药。
她翻看说明书,记下用法用量,调了个闹钟,打算到点就喂许苏白吃药。
在此之前,她决定先去洗个澡。
走进整洁明净的衣帽间,她习惯性地滑开左侧柜子的柜门。
里面赫然罗列着一排女装,全都是许苏白送给她的。
她没穿过几件,很多衣服的吊牌都还没拆,当年离开时,她自然也没带走。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东西全都还在,完好无损。
云栖久一阵翻找,凑出一套换洗衣服,就去浴室洗澡。
发现许苏白出现异常,是在夜间九点。
那时,她从他的书房里,挑了本《菜根谭》,坐在他房里的电竞椅上默读。
许苏白睡得不安稳,眉头紧锁,呼吸声越来越沉,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不时溢出一声听不清的梦呓,似被梦魇所困。
见状,云栖久心一紧,赶紧抛开《菜根谭》,奔到床边,手背覆上他的额头一探。
果然,发烧了。
她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折腾来折腾去,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许苏白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视线游移,缓缓落到她身上。
“你发烧了。”云栖久跟他说,脸上是掩不住的厚重疲惫感。
他眨了下眼,表示知道了。
她扶起他,让他靠着床头,喂他喝水吃药。
许苏白全程都很安静,眼睫低垂,唇瓣微抿,肤色冷白,脸颊却在泛红发烫。
那么高大伟岸的一个人,此时却带了一丝脆弱的美感。
云栖久坐在床边,心疼地抱住他,“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嗯。”他低头,蹭着她的肩窝,在她耳边低语,“一起睡啊~”
低哑轻软的气音穿过鼓膜,刺激着神经。
云栖久头脑一热,总觉得他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忸怩道:“你……都什么时候了……”
“嗯?”他昏昏沉沉的,良久才反应过来,不禁轻笑,“你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云栖久猛然悟了他的意思,闹了个大红脸,“没,没想什么。”
许苏白侧首,在她细嫩的脖颈上亲了一下,“下次再满足你,现在好好睡一觉吧,你看起来很累。”
云栖久在他身旁躺下,小手一直搭在他腰间,搂抱着他,舍不得松手。
许苏白亲她额头,“辛苦你了,老婆。”
她感到羞臊,小声嘟囔:“还不是呢……”
他若有所思地默了两秒,忽而了然一笑,拉长调子“哦~”了一声,顿挫迤逦,极富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