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虞没好意思吃白食,临走时用手机扫了墙上贴的收款码,根据菜单上的标价大致算了算钱,付了个超出预计的整数。
吃饱喝足的两人从店里出去,安初虞摸出口罩死死地焊在脸上。
如果今晚再被狗仔拍到,那就是“新晋金鸡奖影后安初虞一夜会两男”这样的爆炸性新闻。她吃不消,工作室的公关也吃不消。
坐车回酒店的路上,为了不暴露身份,两人在出租车的后排都没开口说话,像两个木头人。
下车时,席筝先从旅行包侧边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来一副墨镜戴在脸上,高冷地付了车钱。
安初虞觉得他有病:“大晚上的你戴什么墨镜?”
席筝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揽着她进酒店:“没有口罩,只能用墨镜挡一下,这是作为大明星家属的自觉。”
安初虞被他说服了,没在酒店大厅逗留,加快脚步径直进了电梯。
从外套口袋里翻出房卡,刷开了套房的门,席筝先她一步推开门进去,丢下旅行包,腾出手拽她进来,另一只手关上门。
动作一气呵成,安初虞被他抵在门板后面,没来得及开灯,下一秒她脸上的口罩就被扯掉了,他覆上来吻住她。
安初虞挺秀的鼻梁被他宽大的墨镜磕到,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摘掉墨镜,看也不看一眼,潇洒地往身后一扔,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也不知道镜片碎裂了没有。
他忍很久了。
忍耐的结果就是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长,最后是安初虞用蛮力推开他,警告他别得寸进尺,她明天还要拍戏。
席筝闭着眼呼气,很不爽地低咒了句,然后嘀咕了一堆话:“每次都因为拍戏,亲都亲不尽兴,我快成和尚了。你自己数数,距离上次见面过了多久?一把年纪了,我还要搞异地恋那套,也不先评估一下我心脏能不能承受……”
他有时候真的很啰嗦,安初虞别过脸去,忍不住笑。
“还笑?”席筝惩罚一般,掐了下她的脸蛋,如愿听到她“嘶”了一声,他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安初虞开了灯,手机恰好在此时响了起来,是祝翠西打来的电话,她担心她,问她回酒店没有。
“我回来了,给你带了宵夜,不过时间太久已经凉了,你要吃吗?”安初虞看了眼席筝,他在脱外套,准备去浴室洗澡。
“要!”
洗漱完的祝翠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过来敲安初虞的房门。
安初虞拉开一条门缝,手伸出去,递给她打包好的芋泥香酥鸭和海蛎煎:“最好借酒店的微波炉叮一下。”
“好。”祝翠西满心欢喜地捧着吃的,正好她肚子饿了,有点睡不着,虞虞姐真是太了解她了。
她张开嘴,想说声晚安,突然听见房间里拖鞋踢踢踏踏的声响,伴随着翻箱倒柜乒乒乓乓的声音,祝翠西嘴型定住了,能塞下一颗乒乓球。
套房里有人!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安初虞,正好她的身体挡在门缝处,她无法看到里面:“虞虞姐……”
祝翠西联想到她是和周述臣一起出去的,而她已经从沈蔷那里得知周述臣是虞虞姐的前男友,蔷姐还让她多加关注网上的事。
安初虞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了?”
“你已经结婚了。”祝翠西不知道怎么说,磕磕绊绊道,“就算跟席先生吵架了,也不该一气之下就做对不起他的事。犯了原则性的问题,到最后很难收场。我不是在指责你啊,就是我觉得……你那个……”
她实在是不会说话,而安初虞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仿佛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傻子。
套房里,席筝从带来的旅行包里找出要穿的睡衣,又从衣柜里翻出酒店备用的浴巾,见安初虞还杵在门口,走过去贴在她身后,下颌搭在她肩上,黏黏糊糊地不耐烦道:“给个东西要这么久?”
祝翠西的声音戛然而止,仔细瞅了瞅男人的脸,是席先生那张脸没错。他没了以往清冷禁欲的样子,白衬衫下摆扯出来,领口松散,慵懒中带着一丝性感。
“告辞!”
祝翠西抱着宵夜掉头就跑,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安初虞看着助理落荒而逃的背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不禁摇头失笑。
席筝手掌按住门板,往前一推,门哐当一声合上,挂上锁,而后低头看了看安初虞的脸,弯起唇角,像山大王掳走良家小媳妇一样,将她抱起来扛到肩上。
安初虞捶着他的后背抗议:“我明天早上有通告!”
“说好了帮你消水肿的。”席筝笑得痞里痞气,又很暧昧,“你现在可以开始哭了,眼泪用在这时候比较合适。”
安初虞头朝下,大脑充血,气得用力掐他的脊背。他抖着肩膀缩了下,把她抱得更紧,继续笑:“我喜欢你这样。”
他很久以前就说过,喜欢她笑,更喜欢她打闹,会让他觉得鲜活生动,而不是端着架子与他隔着距离。
席筝到底没那么禽兽,安安分分地洗了个澡,抱着她到床上。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外面的霓虹,墙壁上的夜灯光线幽微,灯影绰绰。
席筝顾念着她明早要拍戏,没太放肆。
许久后,他手臂圈着她,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入睡。
——
第二天早上,叫安初虞起床又成为令祝翠西头疼的难题。不能直接冲进去,席先生在里面,不太方便;也不能敲门喊人,会引起这一层其他住客的注意,祝翠西只好站在门外一遍一遍给安初虞打电话,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