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被兄长接回府已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经过大夫的及时细心医治,以及大家的精心呵护与照顾,江渊已经能下床正常走动了。
看着江渊的身体在日渐好起来,大家心中都欣慰无比。
虽然直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江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受的伤。但每当问起,她都转开话题,逐渐地便没有人再问起,只要她现在平安就好。
一切都如从前一样,只是榕与的名字仿佛成了一个禁忌般,无人再在江渊面前提及。时间一长,大家也慢慢忘却,好像榕与真的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一清早江渊便站在屋外的门前望着庭院发着呆。
云竹在端着汤药过来时,见郡主又是这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地摇头叹气。
郡主从关山寺回来后,只要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便会时常这样双眼无神地望着一处发着呆。
郡主虽然在人前一副开心活泼的样子,但只有每天跟在她身边的云竹心里明白,郡主心中难受得紧,她在想榕与。
自从榕与突然消失后,郡主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过的。她时常在深夜里听到郡主在躲在被窝中偷偷抽泣的声音,第二日见到她,眼睛早已是红肿一片,枕巾也是被泪水浸湿,留下一大片泪迹。
眼见着郡主身体未恢复完全,人却是越发消瘦,云竹虽心中心疼郡主,却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安慰郡主,只能由着她哭,让她发泄下也好,总在人前装作一副没事样,郡主她会憋坏的。
云竹端着药走上前去,温声提醒着江渊:“郡主,你身子还没恢复好,大夫说不宜久站。奴婢已为郡主煎好了汤药,快进屋喝药吧郡主。”
江渊看着云竹手中的药,眉头微颦,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跟着云竹进屋喝药了。
时间一过去两月有余,榕与依旧无法的正常行走,只是他腰腹的箭伤已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榕与用双臂强撑着身子欲翻身下床尝试行走,却因身子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时宛童正端药进来,他见榕与人躺在地上挣扎,他立马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跑过去扶他起身。
“榕与哥哥,师父说了,你虽然腹部的箭伤好了,但你周身的骨折却还没有好,你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乱动。”宛童艰难地扶起榕与,将他扶回了床上躺下。
他再把桌上的药端来喂他入口。
“你说你着什么急呀,你这样乱动,摔在地上,当心骨头又摔错位,这样你就一辈子都是落下残废了。”宛童便往榕与嘴边用勺子送着汤药,边无奈地说着。
师父说的对,这世上不遵医嘱的病人最让人头疼了。
榕与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神情言语却是佯装大人模样的小少年,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
“以后不乱动便是。”榕与轻声开口。
榕与虽向来性子冷淡,不在乎人情世故。但他也明白眼前的小少年与他师父救了他的性命,他心存感恩,也不想给他们带来过多麻烦。
宛童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给榕与喂药。他看着眼前比他年长几岁的榕与,他莫名就对他生出好感,大概是常年与师父待在一起,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少年,自己在山中的生活也不那么无聊了。
只是眼前这位少年性子偏冷,沉默寡言。宛童与他聊天常常都是自己说一大堆话,这个少年才会简短回他一句。
“宛童啊,你给榕与喂完药没?”这时,空青负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宛童立即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示意师父坐下。
“都喂完了师父。”
“嗯,你去山上采些夏枯草回来。”空青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懒散出声。
“师父,家里不是还有夏枯草吗,怎么还要采啊?”
“为师让你去就去。”空青语气严肃地回道。
宛童立马听话地垂下头:“哦,知道了师父。”
于是宛童出了屋,背着竹兜,那些小镰刀,便上山采药去了。
榕与见空青有意支开宛童,像是有什么话要与他交谈,于是他缓缓开口:“空青师父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吗?”
空青眼神一亮,眼前的少年除了样貌出众,心智果然也机敏,不错。
空青满意地看着榕与,然后才语气温吞地开口:“榕与啊,你在这里也躺了两月有余,本来你的身世来历老夫并未问及,也从不关心。只是有一事老夫不明,觉得十分稀奇,还得请你为老夫解答。”
“空青师父尽管问就是。”大概是面前的空青师父面慈目善,加上又救了他的性命,榕与莫名对空青十分尊敬,也十分好感信任。
“老夫在为你诊治上药时,发现你胸膛处有一个刻字。本身刻字并不稀奇,只是那个刻字竟一直从你身体中由内而外地发着银光,这倒让老夫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了。”
空青行医多年,来此深山找他看病的也多是些疑难杂症各种怪病,他的见识自认为不浅,只是他从未见过一个普通人的身体里有股奇异的光由里向外发散出来。作为医者的本性,他倒十分感兴趣。
榕与其实也能清楚自己受伤,自己胸膛处阿渊的刻字自然会被人发觉,他也未想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