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在救出他之前,宁广胜向日本人承认了他是军统上海站的人。那样的话,日本人就会以军统在公共租界设立秘密电台、破坏五年前签订的《上海停战及日方撤军协定》为由,向上海政府施压。
如果这样,自己欺上瞒报,就成了大错。
解开这个死局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宁广胜身份暴露之前,将他从日本人手中救出来。
可是江海清楚,从日本人手中救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该怎么办?”江海一脸愁容地坐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江海直起身来,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沈千舟的声音:
“老同学,这个时候了还在工作呢?”
听到沈千舟的声音,江海顿时精神了许多。江海清楚,沈千舟这么晚找他,一定不是为了叙旧,估计是有什么重要情报透露给他,于是说道:
“你不是也忙着嘛。沈团长,这么晚给我来电话,有什么事找我吧?”
“江组长,真让你说对了。我刚刚收到情报,昨天我安插在公共租界的人看到了一起爆炸案,有些事想跟你碰碰。电话里不方便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到我这唠唠。
要是太晚了,明天也行。”
“不,我现在就去。”
听到沈千舟提到了西街爆炸的事,江海顿时精神了起来,沈千舟在公共租界耳目众多,也许他有办法能救出宁广胜。虽然江海一直怀疑沈千舟是地下党,可他也清楚,沈千舟绝对不可能是日本特务,让沈千舟帮忙,比其他人保靠的多。
“那好,你要是不嫌晚现在就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沈团长,我半个小时后到。”江海应声道。
……
见沈千舟挂断电话,于春晓上前问道:“团长,江海要过来?”
“嗯。”沈千舟点头道。
“你想好怎么办了?”于春晓问道。
“想好了,我就按刚才你跟我说的,直接问江海,被日本人抓走的是不是军统特务。
如果人是军统的,我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怎么将他日本人手中解救出来;如果人不是军统的,那一定就是地下党,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团长,有一件事。如果这个人是军统的,身上还受过重刑,那他很有可能是从我们这边背叛过去的,手上还有可能沾满了我们同志的鲜血。
这样的人也要救吗?”听了沈千舟的话,于春晓问道。
听了于春晓的话,沈千舟沉默片刻道:“你说的,我也想过了。在‘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大前提下,只要抗战的需要,该救还是要救的。即便这个人曾经是叛徒,就算死,也要死在我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