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晓的话,当然很有道理。若在之前,沈千舟定是不会这样呈送情报的。不过,现在情况多少有些不同了。
沈千舟解释道:“晓晚,是这样。
保安四团的参谋于春晓是我发展的地下党员,她的父亲是侍从室副侍卫长于保民。我想直接通过于保民,把情报呈报给侍从室。”沈千舟道。
听了沈千舟的话,叶晓晚沉默片刻后,问道:“通过于保民,这倒是个很好的渠道。不过,你跟他接触过么?他要是确定情报的准确性,追问情报来源怎么办?”
“之前,我跟他素未谋面。不过,三天之后我去南京参加军事会议,要去一趟于保民家,可以跟他好好谈谈。”
“千舟,你就是个中校军官,于保民可是国民政府要员,他会跟你谈吗?”叶晓晚问道。
“晓晚,会的。这次去于家,还有两件事要跟他谈,那两件事都是于保民关心的。”
“哦?什么事能让于保民这样的要员关心?”叶晓晚不解道。
“晓晚,是这样。
种种迹象表明,国民政府的高层有日本人的眼线,这个眼线不是在汉口的军令部,就是南京的侍从室。据可靠情报,上田佑一近期将秘密前往南京,很有可能就是要见这个日本人的内线。这样看来,日本人的眼线在侍从室可能性更大。于保民负责侍从室的保密工作,侍从室有日本人的眼线,他不会不关心的。”
听了沈千舟的话,叶晓晚思量片刻后,说道:“你这些怀疑都没有证据,于保民这样的高官做事很谨慎。我想,即便你见到了于保民,跟他提及侍从室有日特眼线,他也不会太重视的。”
“晓晚,我知道,于保民不会轻信我的话。不过,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也是他关心的。”
“还有什么事?”叶晓晚问道。
“为了和于保民更好接触,博得他的信任。这次去南京,我要跟于春晓假订婚,做他未来的女婿,成为一家人,我的话就有分量了。于春晓已经同意了我这个提议,答应跟我假订婚。”
尽管难以启齿,不过沈千舟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跟叶晓晚隐瞒的。
听了沈千舟的话,叶晓晚心头一紧,脱口而出道:“你,你要和她定亲?”
“是啊,不过是假的,完成任务之后,婚约自然解除。”
“那,于春晓同意了吗?”
“于春晓是我在独立师发展的第一个地下党员,是坚定的革命战士,有头脑识大局,她已经同意,我们只定亲不成亲。”沈千舟连忙说道。
听了沈千舟的话,叶晓晚揪在一起的心稍稍舒缓开来,道:“要是有这重关系,倒是有可能得到于保民的信任。通过于保民,一方面能够挖出潜伏在侍从室日特眼线,另一方面还能把日本陆军海军的情报通过于保民承报到侍从室,倒是一举两得。”
“正因为这样,我才决定跟于春晓假定亲的。晓晚,分别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忘过。我心里只有你,是不会喜欢其他姑娘的。”
沈千舟知道,这个时候,要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句话埋藏在心里整整七年,他清楚,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作为一名地下党人,也许要注定选择孤独。如果不是因为要与于春晓假定亲,怕叶晓晚误会,这句话是不会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