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你说得对,如果他真的日特的眼线,经过李俊的事之后,一定会格外的小心,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
现在军事委员会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经过王志坚整理,他要是有问题,把重要情报传递了出去,那我们前线战士将会付出极大的牺牲。
这个办法不行,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爸,我觉得还是用上一次引蛇出洞的办法,做一个局,诱使王志坚上当。”
“诱使日本人的内线上当?”
“对。”
于保民摇了摇头,“春晓,我觉得很难有什么事能让日特的眼线上当了。毕竟军事委员会这么多人,不可能为了查找日特总做局。总这样的话,时间久了就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爸,你说的没错。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成为局中人了。那样不仅容易误导其他人,也容易被内奸察觉。我有个办法,动用最少的人员,达到最佳的效果。”
“什么办法?”
“爸,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上海会战打响之后,英国许阁森经常往来于上海和南京之间,做中日双方的调停。”
“是啊,许大使的车上挂有英国国旗,日本至少现在还不想与英国人为敌,所以他能自由往返于上海与南京之间。
难道,你要,做什么……”于保民诧异道。
“爸,就像你说的,现在大战正酣,军事委员会不可能为了查出一名间谍,而反复设局,这样确实会弄得人心惶惶。
我想就让一个人设局就行了。”
“哪个人?”
“委员长!”
“委员长?怎么设这个局?”于保民问道。
“很简答,在明天的军事委员会上,委员长提出次日要亲赴上海视察。然后你提出为了安全起见,坐许大使的车去上海。”
“然后呢?”于保民似乎听出来自己女儿的意思。
“然后,在临出发前,委员长找个理由不去上海了。
这个消息要是从军事委员会透露给了日本人,日本人一定不会失去这么好刺杀委员长机会的。
到时候,我们等结果就行了。”
“可是那样,许大使被刺,会引起国际纠纷的。”于保民忧心道。
听到父亲问话,于春晓正了正身姿道:“刺杀许大使的,是日本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英国和日本交涉,对于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于春晓的话令于保民眼睛一亮,“春晓,你长大了,这才叫一箭双雕呢。不过,还有个问题,即便这个消息被泄露,日本对许大使的车实施了袭击,那怎么能证明是谁泄露的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侍从室每个人重新审查,就不会有反对声音了。王志坚当年与丁春红接触过的的线索这时候就能用上,如果他真的是日特,。”
听完于春晓全盘计划,于保民思量片刻,道:“春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委员长单独通一个电话。”
“好的,爸。”说完,于春晓离开了于保民的办公室。
引蛇出洞这个方案,是于春晓回南京前,和沈千舟一起研究过的。
上海会战呈现胶着,除掉潜伏在侍从室的日特眼线,是整个上海会战情报战的关键。
从上海会战打响那天起,沈千舟就知道许大使几乎每天都往返于南京和上海。
于是便想到了这个计策。毕竟,为了安全起见,委员长坐许大使的车,来上海视察,也是合情合理。
虽然,这个计策有可能让英国大使被袭。
不过,关系到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候,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整个计划最严谨之处,就是即便日本人没有上当,也没有任何的损失。还有一点,就是除了委员长,不需要其他人知晓,更不需要其他人入局。
当然,这个计划有个前置条件,就是于春晓一定要查到潜伏在侍从室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如果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即便许大使的车被炸,顶多证明军事委员会有人泄露情报,却无法证明究竟是谁泄露的情报。
于春晓不辱使命,一天一夜的细致查询,终于找到了王志坚与丁春红曾经有可能接触的线索。
这样,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等待,总是让人焦急的,于春晓不清楚父亲向委员长汇报这个方案后,委员长能否接纳。
如果不采纳,所有的方案将归零。
毕竟,涉及到英国大使的安危,有可能出现国际纷争。
不过,刚才跟于保民说的很清楚,即便出现国际纷争也是日本人和英国人的事,与国民政府无关。
除了跟于保民说的理由外,还有一个原因于春晓并没有跟于保民细讲。
这个侍从室的内线如果是丁春红发展的,一旦把这个情报传递出去,日本人有误炸英国大使的车,那丁春红就是重大失职。
加上之前那个口供,二者合一,山田佑一翻盘的机会就到了。
一旦山田佑一官复原职,这场对日情报战,就多了一分胜机。
终于,书房里传来了于保民的声音,“进来吧。”
于春晓进到书房,回身关好房门。
于保民示意于春晓坐下,“春晓,这个办法是你临时想出来的?”
于春晓摇了摇头,“不是,是临行前,我和千舟一起商量的。”
“这个方案的确很严谨,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不用整个军事委员会做局,有委员长一人就可以。
刚才我跟委员长汇报这个方案,委员长,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