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虽生就一副高大凶悍的身躯,但心性却似孩童,也不知在这流芳崖居住了多久,又采了一捧浆果,大叫着朝另一处山壁跑了过去,墨止远远望去,只见那片山壁青树环绕,白兔游走,十分秀美,但青草树影之中,竟还立着一方墓碑。
墨止起身随着过去,才得见一株梧桐生长正旺,枝叶繁茂,穹顶如盖,四下里白鹿栖息,稚兔成团,而一方墓碑正静悄悄地立在树荫之下,白石似雪,静谧无言。
墨止心中寻思:“此地是孟家禁地流芳崖,却不知是何人葬在此地,求的或也是个流芳百世的意头。”
他父母罹难之后,他始终深深自责不曾厚葬二老,此刻见了这墓碑亦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便不由得心中暗生一股悲戚之意,脑海中不自觉地便想到红玉林中自家父母那一方简陋墓碑,但自己如今也身负大伤,不知何日便死,似乎此生再无机会重修父母坟冢,每每想到此刻,墨止便悲从中来。
他轻轻拽住白猿,从它手中接过些浆果,满面苏肃穆走上近前,却见那墓碑之上,清清楚楚地写道:“故妻孟门苏絮之墓”
墨止见了,登时明白:“晴妹子曾说,她自幼失了母亲,想必此墓便是孟谷主悼念亡妻,立在此处纪念。”
他想到孟雪晴思念母亲双眼噙泪的模样,便不由得心起怜惜,此刻回想自家父母早已亡故,更是感同身受,寻思着:“晴妹子待我极好,孟谷主更救我性命,如今既然见了苏伯母墓冢,我不可不拜。”
说着,便端端正正地将墓前供果碗碟稍稍摆正,手中浆果摆入其间,行礼叩拜,每一礼皆心怀感戚,苦涩难言,非但想到孟雪晴的面庞,更是想起自家爹娘,他四首叩毕,已是满眼含泪,竟不能自已。
墨止行礼已毕,便起身告离,忽然心起悲哀,他也无心再赏景观物,只得悻悻而归,眼前诸般胜景风物,在他眼中已是没了半分意趣,只是踽踽凉凉地独行而去,白猿看在眼中,也不明就里,骚了骚头,正要跟上去,却忽然被人一把摁住,白猿转头一望,只见身畔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人,身着蓑衣斗笠,满面短须,正是孟元秋。
白猿从来视孟元秋如主人,也知晓他一身本领,见他忽然而至,却也丝毫不怕,指了指墨止背影,又指了指那方墓冢,孟元秋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他嘛......也还不错......”
墨止回到木屋之中,见了榻上那一具枯骨,此刻见了,也早不觉得恐惧,毕竟已是同床共枕了十几日,他独自躺了回去,脑海中烦乱杂陈,心中不由得再度想起一手导演了自家惨案的那个黑衣人,想到此人,墨止心中便似是一团火,熊熊燃烧,一股无名气力,似是凝结,但气力一动,便脉络剧痛,墨止强忍痛楚,咬着牙说道:“即便我伤重难返,我也必定要撑着一口气,寻你杀你,报我父母大仇。”
“小子,谁说你伤重难返,老夫说过吗?”
木门轰然而开,竟是孟元秋带着白猿走了进来,孟元秋见着墨止浑身系着一条狼皮外袍,好似野人一般,极是嫌弃,随手丢过来一件裘皮袄子,说道:“赶快穿上,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这件衣服是晴儿托我带给你的,老夫带到了,可别说我从中作梗。”
墨止问道:“晴妹子伤势好些了么?”
孟元秋双眼一瞪,说道:“老夫亲自给治,还有好不了的?你快将衣衫穿好,你这一身怪伤,也该治治了!”
请知悉本书网址:www.bige7.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m.bige7.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