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还一干啥啥就行,弄啥啥有经验?
“哦,老夫游历的间隙,偶尔也回家种种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老董一摆手,轻描淡写地揭过这茬儿,继续道:“首先老夫发现,粪的确有助于增强地力,但到后来又发现,并非施粪越多越好。”
“就跟人吃饭一样,明明两碗就饱了,非塞给他吃四碗,你说能不撑得慌么?”
“主公,道理我都懂……”
典韦脸色就有些难看,但刚说完这句,老董一回头:“嗯?……”
“好,好吧……”一下被戳穿,他只好有些委屈地承认:“道,道理我是不懂。但不管懂不懂,咱能不能别对着这一堆粪,说吃饭的事儿?”
蔡琰刚才还没感觉,一听典韦这话,当时就觉得……又想吐。
可早饭还没吃,吐也吐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瞟了老董一眼,问道:“所以呢?……”
“所以回了洛阳后,这不正赶上春耕?”老董又抡起木锹铲了两下,道:“老夫猜测着既然用粪如用药,便打算先把这些粪碓熟。”
“然后在掌握了生肥与熟肥的区别、用肥的先后、追肥时的作物长势后,开始推广‘看苗施肥’耕种法,帮民助民、实现乡村经济的振兴。”
对老董已有些盲目信任的蔡琰,听这么一番忽悠,觉得事情好像还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最主要的是,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道理她是真的懂,但还是有些不明白:“叔父身为当朝太尉,日理万机。这些事交由属下研究推广便可,为何非要亲力亲为?”
她活了十八年,读了很多的书。还是第一次见当朝太尉大早上起来,饭都顾不上吃,就屁颠颠跑来碓粪的。
可这话一出口,老董神色忽然就很兴奋、很激动。
杵着木锹摆出个造型后,还撩动一下额角的发丝,似乎觉得整个人都在发光:“琰儿,你觉得我朝的公信力如何?”
“公,公信力?……”
“就是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力度。”
“呃,百姓质朴,对朝廷的信任……还行吧?”蔡琰不敢确定。
老董也没爲難她,继續问道:“那假如朝廷发布诏令,让百姓突然改变多年的耕种方式,你觉得他们会依诏行事么?”
“这……恐怕是不会的。”
蔡琰摇了摇头,思忖道:“此事应以倡导为主。单纯发布诏令的话,一来百姓大多不识字,二来也不会轻信。”
“那假如此时站出一位深得民心,在百姓当中极有声望之人,以身作则推广此等耕种法,会不会增加几分百姓的信任度?”
“自然是会……”说到这里,蔡琰忽然看向老董,好看的眼眸不由眯成弯月,手也不自觉轻掩樱唇,忍不住想笑:“叔父該不会觉得那位深得民心、在百姓中极有声望之人,就是自己吧?”
可还未笑出来,神色又不由一变。
随即便看到老董微微点头,自信反问道:“在这洛阳城中,难道还有人比老夫,更得民心么?”
她一下笑不出来了:不错,老董入了洛阳后,虽在世族豪门那里声名狼藉,又是废立天子又搞政治倾轧的。
可这些关百姓屁事?
相反,他先改革商制,又整顿吏治,还为百姓作主洗刷冤案。如今,更率兵击溃了侵扰洛阳的关东士人。
这在百姓心中,已然是创造商机的财神、贪官恶吏的克星、田地的归还者、洛阳东大门看守员,董*尼古拉斯*凯旋*卓!
“叔父此番所为,莫非便是?……”
“不错!……”老董一舞还沾着大粪的木锹,自豪而骄傲:“老夫要作这大粪的代言人,只有让百姓一见这大粪,便想到老夫,他们才会由衷感到亲切和信任!”
“也唯有老夫以身作则,带领各级官吏层层指导推广,百姓们才会打破心中成见,科学地用上这大粪!”
话音落下,一阵春风徐徐吹过,带来浓烈芬芳的味道。
蔡琰和典韦对视一眼,随即再看向老董,不由肃然起敬:“叔父(主公)!……为天下百姓,汝牺牲实在太大了。”
“我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