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书满脸是血，嘴里还有自己的碎肉，他左臂干枯如柴，右臂整个掉落，看上去像个地狱来的魔神。

黑伞上的人影似乎也被震撼到了，默然半晌，他说：“好一个天杀星, 我就信你一回！”

黑伞飞到宋先书头顶，从伞柄处降下一道清光，这清光把宋先书笼罩在内。清光降临的瞬间，宋先书忍不住浑身战栗，熟悉的力量又回来了，啊, 这强大的令人沉醉的力量！

清光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当结束之后黑伞飞回原处，宋先书低头一看，干瘪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撕裂的右肩伤口也愈合，但右手臂并未接回来。

宋先书看都不看地上的右手，他恭恭敬敬地跪下说：“前辈，求你赐我神通！”

“诶？妈了个窝窝头，老夫真是小看你了，你不仅有个狠劲儿，还挺聪明的嘛。”

“前辈，我以前坐井观天，辜负了前辈的苦心，现在我知道了世界之大，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论前辈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只求前辈传我神通能让我手刃左瑜那个贱人, 她不死我意难平！”

“嘿嘿，你早有这个聪明劲儿，那个女娃就活不过今晚。可惜，老夫一身所学惊天动地，但却没有几样适合传给你的。”

“前辈这是为何？”宋先书忍不住急了。

“废话，你当神通是大白菜？谁来都能学？没有天赋和根骨，道法摆在你脸上你也学不会。你已经这个年纪，根骨不佳，早早失了元阳，又是个残废之身，经脉运转不畅……”

人影沉吟片刻，说：“有了，我就传你个养尸鬼的法子！只需你把自己当成尸鬼来养，嘿嘿，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障碍，只是有一条，你从此以后，非人也。”

“非人？”宋先书哈哈一笑，“做一个畜生也好，做一个尸鬼也罢，我只要报仇！”

“好小子，老夫喜欢你这个狠劲儿, 来来来，先出去杀上一千个人, 就当吃个点心，吃饱了我就传你神通！”

“是，前辈！”

人影缩回黑伞上，黑伞静静停在空中，似乎在等着宋先书过去。宋先书站起来走过去，伸出唯一的左手去握黑伞的伞柄，伸到一半，宋先书问道：“前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您的尊号？”

“老夫的名字在通灵界是个禁忌，不过嘛，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老夫刘雨生。”

宋先书稳稳地握住黑伞，他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前辈，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老夫只是一缕残魂，以生魂为食苟延残喘，说不得哪天就烟消云散了。小子不用打听太多，合则两利，只要杀的人不够，你就是安全的。”

“那，前辈，我要杀多少人，才够？”

“十亿八亿不嫌多，千八百万不嫌少。”

“前辈，通灵师，究竟是什么？”

“通灵师嘛，歪比歪比……”

……

说话间，宋先书从下水道钻了出来，此时已是第二天清早，他钻出来的地方，恰好是达尼城中心一条繁华的街道。清晨早高峰，上班的人们乌泱泱如同深海鱼群，车流如梭，人潮如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