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实物很难在大灾难中完好地传承下去,越精密的实物越难,残缺的传下去除了当摆件外更可能会误导后人;体系繁复严密的知识也难以传承,零散的片段传下去同样会成为误导。最容易传、传递中即使出些差错也利大于弊且容易纠正的,是一两句话便能说得相对完整的基础原理、简短总结甚至小鸡汤。就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能量守恒这类的。
不要怕传承的过程出错,传承不是为了给后人提供一个绝对正确的解答,而只是为了让后人少走一点点弯路。
不要指望前一次还被大灾难团灭、下一次就碾压大灾难,要能忍耐进步时的缓慢,也
要警惕退步时的迅速。
每一次大灾难之后都会是一场全面的新建,从大灾难之前传下来的经验只是参考,不可复制。
一点一点地去积累量变,不确定会不会有质变的那一天到来,但不妨一直抱有希望。在结束之前,一直不让希望熄灭。
修士主要是靠个体及小规模的团队去迎战大灾难,而凡人可能必须靠着以亿为单位的巨型规模抱团才能迎战。那么,凡人如何在大灾难那种天翻地覆的环境中让那个量级的团队不被冲散、一直发挥出集体力量便可能是破局的关键之一。
但具体该如何做到,修士帮不了忙,只有凡人自己才能给自己答案。
☆、08099-示范
我让放生爱好者们看到了几段人被扔进蛇堆、腐烂的伤口处爬满虫子、吊着一口气的人被野狗啃咬身体的影像。放生爱好者们是看的最佳视角且为高清版,而旁边一边惊呼一边下意识拍摄的人看到的、记下的都是朦胧版,且错开了最容易引起不适的局部画面。
我再次作为主持人向大众解说:“旁观的感觉可能还不深,但你们想想如果把你们放在被啃噬的主角位置,你们能坚持一分钟不崩溃吗?放心,不会痛,哪怕触觉欺骗你说你被咬了,你也最多会感觉到蚊子包似的痒,不可能痛得钻心,但是,要么视觉、要么听觉、要么嗅觉,总有至少一种感觉会让你过分代入。”
“不是说只会撞见恶鬼影像吗?”
我:“谁那么说过了?一直都说的是恐怖影像吧?”
“最恐怖的不应该是宏大的战争场面吗?一大群人使用冷兵器的见血厮杀。”
我:“对啊,被砍断胳膊腿地倒在战场上,虽然还剩一口气,但凭自己的力量爬不出尸体堆了,又没有人来翻看尸体堆中还有没有活口,时间稍长便会有不少动物来觅食。”
“战后不是都会打扫战场吗?”
我:“两边都死光了谁打扫?”
“不是啊,文染城古坟场里埋的不都是从战场上生还的人吗?他们的记忆中怎么会有死光了
的战争场面?”
我:“不一定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可能是他们听别人说的,也可能是别人造他们的谣,或者是他们路过某地时看到的,再或者是他们在某场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战斗中勉强生还后长期做的噩梦。”
我:“古坟场残留下来的力量来源于‘念头’,所以埋在这古坟场中的人、埋下他们的人,实际经历了些什么并不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想法。他们所向往的、所恐惧的,越能牵动他们情绪的,便越能跨越千年来与你们相会。”
我:“我承认,这第一批遭遇恐怖幻象的人是我故意挑选的,我这算是故意伤害凡人了,稍后我会去特事处缴罚款。我不惜被罚款都要给你们演示一遍状况,请你们带着感恩的心理解得更深刻一些,请真正根据你们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你们的去留。”
“裴少,我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地离开文染城了,所以你那个演示我不需要拿来进行参考评估,不过我一定要为了你的示范人选给你凑一笔罚金。人行天桥旁边那个被吓瘫的我认识,以前在我常去的公园里放蛇的智障,看到他遭报应了我很高兴。”
“全是放生党。虽然说这帮放生党总让人怀疑他们作恶太多、看到他们那些无脑的放生行为就来气,但比他们更恶劣的犯罪者还有很多吧?选这个不上不下的群体来展示惩戒……感觉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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