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信你有过这顾虑,我也信你现在一心投在事业上,没有一刻想过什么繁衍子嗣。但我说了,这只是你避子的理由,而不是你根本不同二郎圆房的理由。老太太我这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还掖着藏着什么,我自是看得出来。”
她看得出来?
顾相宜倒是觉得有意思,她自己都看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是根本不想让池二胡乱碰她分毫。
这一点,她讲不出任何理由。
她仅仅是不想让池二碰她,可她也并非厌恶池二,这其中的道理,她不知道。
只闻老夫人最后将话逼到顾相宜不得不答的地步:“我现在问你为何拒绝圆房。避子的理由已是其次了,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愿圆房。”
顾相宜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她得出的答案,她说不出口。
她跟池映寒之间怎样都好,可就是厌恶池映寒碰她私地。
当她发觉池映寒碰了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一种极其反感并且不适的感觉。
特别是池映寒故意想碰她那里,甚至几度尝试的时候,她是真的恼了——她厌恶他那样,她有一种莫名反胃的感觉,连带着觉得池映寒干的这事也很让人反胃。
可是那时候便会有另一种声音告诉她——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池二是怎样的为人她不是不清楚,她怎么能生出池二令她反胃这种荒诞的念头?
那种难过,她自己也捋不清,恐是旁的妇人也不会这般,正常夫妻更不可能出现这么荒唐的情况。
但她就是接受不了。
每次池映寒碰她一下她便要闹,非要他道歉不可。
总之让顾相宜给出缘由,那缘由只有一个——
“我只是单纯排斥他碰我,不想被碰罢了。这一点,你便当成是我的错处,该惩治便惩治罢。我没什么可说的。”
老夫人没想到的是,顾相宜竟不驳了。
“按说二郎待你这么好,你没理由排斥他的。”
“我知道他待我好,但这份好,无非是撑着我和他将日子过下去罢了,若说精神上和感情上,让我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我偏不接受他碰我分毫。所以我才说,你若是想罚我这点,你便罚罢。我无话可说。”
这是顾相宜最真实的意思,没有隐瞒老夫人分毫。
老夫人听罢,心里也有了数了:“说起来,老太太我年轻的时候不是没听说过你这种念头的人。当时我有一个堂妹,一直心仪一位书生,可那书生两番科考也未中,家里便不由她等了,将她嫁给一个小吏官。那小吏官平日里待她不错,但她却打心底厌恶那吏官碰她一分,更是没有一子半女。她虽也能同那吏官过下去,但她心里一直在等那书生高中,哪日来接她。故而,她作为妻子,一直在为别的男人守节。一守便是二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