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会忽然浮现出这个画面。
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这一幕暗藏玄机。
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是——
画面中的李元烁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观察着鱼儿的动向。
倒是池映寒鲁莽的发声,将鱼儿惊得四散而逃。
但李元烁并未责怪他,只说了一句——你打草惊蛇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在自己脑海中越发的清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撞见这一幕。
但他后知后觉的发现,李元烁虽是表面不说,但实际上他对李元风的许多计划都了如指掌。
甚至,那一次——
他好像是在暗示池映寒,并教池映寒该怎么去做。
池映寒现在已经被卷入这场纷争了,他无法逃避,只能镇定的看着眼前的李元烁如何垂钓。
鱼钩和鱼线不能沾水,只放一只蚯蚓,时不时触动水面,激发鱼儿的本能,在碰到鱼儿的嘴后,立刻向水面上逃去。
倘若蚯蚓不去触碰水面,鱼儿不会动了念想在蚯蚓附近徘徊;倘若将蚯蚓直接放进水中,鱼儿又会轻易察觉蚯蚓上面还有一个鱼钩,智商高的鱼儿会警觉的逃离,智商低的鱼儿会过早的咬钩……
故而,度就在这里。
需要池映寒自己去参悟。
池映寒想到此处,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大抵明白了,虽然他现在脑子也有些乱,在阿依慕不在的时候,他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
顾相宜不在的时候,池映寒就好像一直四处流浪的野狗,逮个地方都能睡着,在谏院打地铺的那段日子,屋里漏风他都不会嫌弃,躺在太医院诊床上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舒坦,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这时,阿依慕前往太医院的前院,问了几位太医,她这才发现顾相宜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家里孩子病了,她今日不一定能过来。
但太医的说法是不一定,也没说肯定不能来了。
阿依慕听闻这话,便也不准备离开了,转头便回了留诊室。
待她再回去的时候,池映寒已经盖着被褥,侧身睡着了,恐是受凉的原因,他的被褥盖得十分紧实。
但奇怪的是,他一直紧紧抱着身旁的那束百合花。
“你喜欢花儿吗?”
池映寒恍惚之间,突然听到了阿依慕的声音。
若说他还能继续睡下去,那纯是唬人的。
在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他便清醒了。
甚至,他很清楚阿依慕在问他什么。
池映寒轻声回道:“喜欢。”
确切的说,是因为自家娘子喜欢花儿,他渐渐也对花儿有了好感。
阿依慕闻言,继续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儿?”
池映寒回道:“像这种看着白净的花儿就很不错。”
“你见过北魏的野菊吗?”
池映寒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