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天使萨摩耶瞬间冷下了眼神,变成了冷酷无情白色犬,又变成委屈巴巴下垂眼。
日向合理松开了一些手,让它的表情恢复到上一层的冷酷无情状态。
他沉吟了一下,“你好眼熟。”
不是‘你就是琴酒’的那种眼熟,这一点母庸置疑,而是‘我上次摸的那只萨摩耶是不是也是你?’的眼熟。
那么问题来了,这家伙被栓在这里多久了?
日向合理维持着手的姿势,他认真严肃地询问这只萨摩耶,“都说了不要太疑神疑鬼,不然会被主人丢掉的。”
有道狗叫声传来,“汪!”
“汪汪汪!”
不是萨摩耶的抗议声,而是其他犬类的声音。
日向合理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抹黄色,还有抹像是焦了的黑色。
他:“?”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抹黄色是一只金毛,那抹焦了的黑色则是松田阵平的卷毛。
原来如此。
……等等?
日向合理把视线调转回来,看向被污蔑了、被当了犬类替身也毫无怨言,叫都不叫一声,一直看着他的萨摩耶。
萨摩耶试图挣脱了一下眼睛上的手,没挣脱掉,它就委委屈屈地继续用冷酷无情的眼神看日向合理。
日向合理和它对视几秒,确认自己洗眼完毕,才又转头看去。
远处,那抹黄色和焦黑色还在。
金毛还在‘汪汪汪!’的叫,一边叫一边使劲往后挣扎,一副不愿意过来的样子,松田阵平则一边用力拉,和它形成角斗,一边转头向其他人说话,看起来是在向其他被打扰的路人抱歉。
没看错。
真的是松田阵平和金毛。
那只金毛也很眼熟!
金毛和萨摩耶这种品种犬类,几乎和个个同品种的同类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松田阵平拽着那只金毛,而是在路上狭路相逢,日向合理肯定认不出来。
但是松田阵平在咬牙切齿地拽着那只金毛,他就瞬间认了出来,那只金毛曾经对他低声下气地认大哥、但是被他嫌弃拒绝,并且留给松田阵平他们了。
日向合理:“!”
他又回头看萨摩耶。
萨摩耶立刻停止试图挣扎开眼睛上的手、重新露出甜美天使笑容的动作,它毫无怨言地趴在日向合理的手掌上。
所以这只萨摩耶也果然是熟人吧?
日向合理收回手,他拍了拍手和膝盖上的狗毛,“我先走了。”
再见再见,松田阵平现在看起来那么生气,居然跟只金毛斤斤计较,那看到他的瞬间,万一立刻原地跳起、八百米冲刺过来咬他怎么办?
被警方袭击后下意识反击、把警方人员反击去世了,算自卫吗?
太麻烦了,绝对又是一个新闻事件。
日向合理觉得还是暂时撤退比较好。
那只萨摩耶好像格外信任他,居然没有一点自己的支撑力,他一收回手、它居然原地踉跄了一下,才紧急稳住自己,委屈巴巴地抬头看来。
不,不是委屈巴巴,而是一脸天使微笑的看过来。
它轻微地呜咽一声。
日向合理不为所动,“再……”
他听到了靠近过来的车声,于是转头看去。
黑色保时捷降速驶向他,车子后座的车窗是打开着的,露出琴酒表情格外冷厉的脸。
和甜美萨摩耶形成鲜明对比。
保时捷停下。
琴酒坐在车里,他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日向合理脚边的那只萨摩耶,“嗤。”
萨摩耶呲了呲牙,又在日向合理顺着琴酒的视线低头看的时候收起来,改成舔嘴巴。
它无辜舔着嘴巴,可怜巴巴地和日向合理对视。
“你就是为了这种东西,来散步?”琴酒冷笑了一声,他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不耐烦地压了压眉眼,“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日向合理先转头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和金毛那边,那边的两只犬类还在角力。
暂时安全!
他松了一口气,从车子后面绕到车的另一端拉门上车,然后才义正词严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萨摩耶本来自然而然地跟着他走了几步,走到一半便被脖颈上的狗链拽住,它呜咽了几下,发现车里的日向合理没理它,就干脆探起上半身,直接扒住车窗。
车窗处瞬间多了几块泥印,琴酒的风衣上也被溅了几个泥点子。
琴酒的眉头跳了跳,他用一种想杀人的眼神看向那只没脑子的傻狗,“这、只、狗。”
日向合理伸手,帮他把车窗升上去,然后一本正经地劝道:“不要生气了,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琴酒压了压眉头,“这只狗那么脏,你是怎么摸得下去的?”
他冷酷无情道:“换一只。”
好的好的,日向合理宽松点头,大方原谅了这只和自己斗气的琴酒,“好的。”
黑色保时捷调头行驶起来。
它转弯的时候,日向合理又从自己这边的车窗看了一眼远处还在角力的那两只犬类。
那只倔强着不肯往这边走的金毛看过来,日向合理和它对视。
然后,他看到金毛突然卸力、不再倔强地往后退,而是欢快地向这边冲过来。
陡然失去了竞争对手的松田阵平没收住力,一下子踉跄起来,他被金毛拽得连连往前跳跃,“喂,喂!
!”
惨。
日向合理默默地把车窗升上去一些,在车窗还有两根手指大小的缝隙、彻底关严前,他看到松田阵平看过来,远远地和他隔着那道小小的缝隙对视了一眼。
只对视了一眼,不到三秒车窗就紧闭上了。
他不确定地想:应该认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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