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长刀拦截在了赵云身前,只见身后的骑兵将领一個个怒吼道:“快撤!快撤!”
这一刻不在是袁绍军追着北凉军了,而是双方都急忙想要脱离战场。
就这样战场上赵云直勾勾的盯着颜良,横刀立马的颜良同时在盯着对方。
“好快的枪法,这是什么枪法?”
随着失血过多,脸色开始发白,颜良强忍着痛苦沙哑的回忆着刚才惊艳的一枪。
太过惊艳了!这种枪法仿佛!仿佛是在他虎牢关见过般?对了,是那杆方天画戟时候的惊艳,令他们束手无策的惊艳。
此时的赵云在乱军中深深的望了眼颜良,勒转战马幽幽道:“就叫七探蛇盘枪。”
听到此言后,失血过多的颜良渐渐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啊,刚才电光火石间便刺出了七枪,他只挡住了一枪,其余六枪全部在他的身上。
“看来日后黄忠年迈后,汝便是新晋的天下第二啊。”
喃喃自语下,颜良清楚的知道,对方虽然年幼,但这悟性已经甩了不知多远。
已经悟到了自己的枪法,而不是学别人的,日后对方恐怕将是吕布最强的战将了。
“主公,颜良无能,让您失望了。”
瞳孔渐渐失去了色彩,头一低,颜良就这样静静骑在马背上,掌中的长刀也随之脱落掉在了地上。
轰隆隆~
双方大军分离开了,只见战场中心地带一地的狼藉尸体外,还有十几匹孤零零的战马在悲鸣。
唯有一匹战马上,还有一将!
颜良孤零零低着头在战场上巍然不动,看到这一幕后远处的袁军骑兵将领一个个热泪盈眶,狰狞的大吼道:“遵将军令!撤兵!”
轰隆隆~
没有丝毫犹豫,骑兵轰隆隆的开始逃窜,而黄忠也急忙收拢大军,列阵备战。
“报~将军,刚才乃袁绍军百骑纷纷在马后拖拽树枝所致。”
“将军恕罪!”
一个个斥候返回来后,纷纷下马请罪,原来刚才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敌人的援军只有百骑。
听到这话的黄忠顿时气的瞪着大眼,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离去的骑兵,忍不住愤恨道:“该死的!”
马鞭狠狠的摔在了斥候对着身上,黄忠怒喝道:“回去自己领二十鞭。”
“多谢将军。”
斥候的队长感激的抱拳,这种事情说实话,纵然是当场砍了他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黄忠冷哼一声,看着四周一个个喘着粗气疲惫的将士,最后微微一叹气,“或许当时换成本将恐怕也会中敌军的疑兵之计。”
“打扫战场,速速收兵!”
夕阳下,牵着战马的赵云幽幽的望着已经简单缝补了下的尸体,手掌缓缓从对方怀中取出了一张染红的地图。
上面用毛笔重重的在常山画着一个圈,看到这后赵云眼眶湿润了,不由悲戚的一笑。
“三哥,子龙一定会打回常山,让您光宗耀祖的进入祖祠。”
罗老三,原本是冀州常山郡一县当地罗氏豪强庶子,因身世原因备受欺辱,一怒之下直接离家出走,更是言不闯出一个名头来,绝不提自己是常山人。
在长安时因战功被赏赐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子龙你没事吧?”
罗平安看着伤心的赵云不由安慰的说着,只见赵云这一瞬间仿佛成熟了般,直接翻身上马,一同牵着载着他三哥尸体的战马,笑着回头。
“三哥最起码回到了冀州,这里是他的家。”
看着赵云的笑容,不知为何罗平安顿时有股看不透,仿佛对方一瞬间成熟了般。
生死离别战场上太多了。
树林内!
“邹老哥!”
悲戚的声音下,只见闫行和庞德二人颤抖的手掌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哥。
被长枪顶着后腰强撑着站着的邹品贵,虚弱的半睁眼,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由嘴角缓缓勾出了一个笑容。
“原来是你俩啊,闯出了名堂还未请哥哥喝酒呢。”
咳咳~
鲜血咳出,看着失去双臂依然屹立的男人,庞德和闫行二人连连点头,眼含热泪。
“老哥,回去,回去就请你喝酒。”
“不了~回不去了。”
虚弱沙哑的身影,邹品贵艰难的仰着头,望着蓝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天好蓝,好像家的天空,回不去了,清渊我回不去了,照顾好咱的孩子~”
断断续续虚弱的声音下,邹平贵示意着自己的长刀,顿时庞德急忙捡起地那只断臂依然死死握着的长刀。
一柄沉甸甸很明显是一柄百炼环首刀,看到庞德手中的刀后,邹平贵虚弱的笑了。
“家~并州,刀上有名字,告诉她,我错了,下辈子一定听她的话。”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瞳孔失去了焦距下,那双眼眸依然直勾勾的望着那柄黑色长刀。
只见庞德颤抖的擦拭着长刀,刀刃上刻着‘罗清渊’三个字,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妻子。
“邹老哥你放心,日后你的儿子吾等兄弟二人定会将教会他识字。”
重重的一抱拳闫行坚定说着,一旁的庞德也是一点头。
邹平贵,军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妻子乃一寒门女子,家族显赫比他这平头百姓强多了。
结果跟了他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下,年轻气盛的他直接一怒投军,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不再被人嘲笑。
他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当地豪族!寒门!甚至世家!让看不起他的人都后悔。
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人的挣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