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心连忙问道:“三斤道兄,怎么了?”
三斤道人擦了擦冷汗,刚要开口,只听到整个庙宇不停的摇晃起来,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龟壳击得粉碎。三斤道人无奈的摇摇头,一把拉起巫马心说道:“看来你牵扯了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巫马兄,你还是走吧。”
“三斤道兄……”
“天命注定,但事在人为。”三斤道人说道,“顺从你的内心,就是最强大的命。”
古庙烟尘滚滚,石块从庙顶纷纷掉落,巫马心赶紧向三斤道人拱拱了手:“三斤道友,在下不敢多呆,以免连累了你,这便告退。”
“嗯。”三斤道人倒是毫无畏惧,站得笔直,“万事小心。”
巫马心转身出了庙门,池塘中的乌龟受到惊吓,全都缩回头尾四肢,如同石头一样蜷缩在塘底的泥沙里。巫马心伸手扬起一道水桥,越过池塘,转身看去,古庙慢慢停止晃动,重归平静。
“唉,本来便不服天命,为什么还要占卜呢。”巫马心苦笑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一路上尽是荒野,一片凄凉的景象,再往前,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村庄。靠近村庄的路旁,一片青青翠翠,被田埂分隔成一块一块的田地,种着稻、黍、稷、麦、菽五谷。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指挥着其他壮力插秧种苗,忙得不亦乐乎。
这里果然有端国不同。端国的人每个月只是等待着伏泉之日来获取银两,然后就到乐活场所荒度余生,现在想想,着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自己不努力,怪不得别人!
巫马心很有兴趣,蹲在一旁看了起来。一个老头拄个棍子,不停的吩咐着:“大家加把油,明天就去开拓新的土地了,到了明年,我们一定要开垦到常夷的边界,战胜曲土那些人。”
“好!”众人齐声呼喝。
老头一转身看到了巫马心,说道:“看装扮不是本地人,你是从何来的?”
巫马心抱拳行礼道:“在下来自端国。”
“啊!”田里所有人都一阵惊呼。
老头吃了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向田间劳作的人喊道:“不许看热闹,干活儿!”
众人赶忙低下头,手上锄头挥动,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但巫马心看得出来,他们的手在颤抖,想必是很紧张。
老头拱手说道:“小老儿姓钱,是常夷村的里正。”
“在下巫马心。”巫马心拱手回礼。
巫马!众人又是一愣,不过在钱里正的严厉目光下,都不敢抬头,只是一味的种着地。
巫马心问道:“你们这是?”
“哦。”钱里正说道,“这本是一块荒地,位于我们村和曲土村的中间。启王有令,哪个村子开垦出来,这土地就归哪个村子耕种,所以,我也是拼了老命了。”
巫马心由衷敬佩,连连赞叹。
天色渐渐变暗,钱里正顿了顿手里的棍子说道:“二子,你带着大伙再干一会儿,我回村准备伙食。”
“好嘞。”那个叫二子的人兴奋的答道。
钱里正转身对巫马心说道:“小伙子,应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嗯,正是。”
“如不嫌弃,今晚便在我村中安歇如何?”
巫马心受宠若惊,连声说道:“那不打扰了。”
“哈哈,不碍事的。”钱里正说完,费力的攀上土坡,巫马心连忙伸手相扶,将他拉了上来。
常夷村离此有些距离,只能远远的看到村门,可见村民的勤劳。离村门还很远的时候,便看到整齐码放着一大两小两垛高高的谷仓,其中一个小的上面贴着“端”字,另外的一大一小则什么也没贴。
巫马心问道:“钱大人,这个粮仓贴着‘端’字是何意?”
“啊,这个呀。”钱里正笑道,“这个便是要送去给你们端国的。”
“哦?”
“自从祖上开始我们这里便有这样的规定,每个村每年都要将所产的粮食分成三份,大的一份上交给启王,另外两份小的,一份上交给子宋大人,做为援助端国之用,另外一份则归我们自己支配。”
“啊,竟然有如此约定。”巫马心不由得心头一震,同时也不免有些羞愧。
钱里正看出巫马心的窘迫,连声说道:“无妨,无妨,毕竟都是同一血脉,互通有无也是应该的。”
互通有无?巫马心一脸尴尬,哪里有什么可以互通的呀,无非是一种客气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