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脸色一变,那家伙在对重寰做什么。
重寰是一柄十分灵性的剑,且野性难驯,根本就不为宁夏之外的人所用。
宁夏几乎是在它的陪伴下度过每一次艰难险阻,感情自然不同。她也同样将重寰视作本命灵剑,不可取代。
她也没想着重寰隐在水流中真的能对对方做什么,只是暂且制住对方罢了。
她不放心已经召了重寰好几回,灵剑也有了回应。按以往经历大概很快就会回来,它素来听话,不会恋战的。
可……对方竟制住了重寰,还意图碰触她跟重寰结下的契。宁夏脸色大变,呼啦一下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身上的伤也没好眼前一白,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口气缓不过来。
“怎么了?”顾淮神魂是强,但也没有强到能探悉他人身上之契的程度,他与重寰剑并无联系,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宁夏刹那为之变色。
“我的剑。”宁夏咬牙,似是一个一个字从牙槽里崩出来:“那家伙碰了我的剑。”
怪不得这么激动……
顾淮也修剑,但他因为天缺一直都在维持这副脆弱躯壳上劳心劳力,在法术剑术上耗费有限,也无暇延伸发展。可他对于剑修的心理却十分了解,就是他也算不上是个真正的剑修,对于与自己并肩作战心意相通的灵剑也定是特别的。
宁夏很重视她的剑。一路走来,他没少见对方细致地为灵剑做护理修复,即使在自己也受伤的情况下也不忘耗费灵力安抚灵剑。
把柄名唤重寰的剑,更是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如跟常人交流一般与剑言语。
或许别人会觉得宁夏疯了,傻乎乎跟一柄根本不可能回应的灵剑说话。但顾淮却不觉有异,万物皆尽有灵,他就曾真正见证过这柄灵剑的灵性。那是一柄足够赤诚衷心的好剑。
若是那柄剑……也难怪了。
自认识起他从未见过宁夏这么生气。这怒气勃发的模样儿,浑身微颤,大概是真的气狠了。
另一边,对方靠着重寰的“牵引”出了围阵,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宁夏眼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远处气急的宁夏。
这家伙也不知用什么手段四面束住剑身,迫其失控,再利用重寰与她的契自带的灵力丝线挣脱了她设置的阵法围墙。
宁夏能感觉到,重寰已经隐隐在失控的边缘,自契的另一头不断传来的零碎意念尖锐而狂躁,弄得她也是头疼欲裂。
因为疼痛和难受,宁夏刚一出声,声音都有些扭曲了:“你做了什么?”
对方微笑:“不过是用了些小手段叫它老实些,瞧瞧,这不……老实了么倒也是一柄好剑,如此坚韧不屈,费了某好些功夫。”
他在“老实”二字加重了音,意有所在,也不知道指的是剑还是别的什么。
玄水阵上升的趋势又被迫止住了。终归宁夏才是玄水阵的操控者,她的神念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阵法的状态。
此刻她的脑海被尖锐的剑鸣以及某种干扰搅得一团乱,心脏都快要停住了,不得不暂停玄水阵的动势,免得上头这些人被她精神极度不稳的她甩下阵盘。
……不,她现在就觉得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