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的多疑可是出了名的,将吕布收做义子还时常带在身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此前吴良觉得他可能是因为面对袁绍的压力,不得不暂时联合吕布,但现在再去看曹老板的所作所为,似乎并没有此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如此。
吕布的好日子恐怕就快到头了……
不过在此之前,吴良却觉得自己反倒更加危险,因为所有人都在给他拉仇恨,吕布如今最想除掉的人,八成也是他。
……
一通寒暄之后,众人全部进了城。
这其中就包括曹老板随行的万余中军,曹老板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将城内守卫换防,但这些人马亦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控制城内局面。
曹老板做事果然滴水不露,如此即可避免授人口实,又可保证万无一失。
如此待万余中军全部进城之后,曹老板才不紧不慢的前去面见献帝。
现在的献帝是真的落魄。
安邑城内可没有排场的皇宫,他与皇室女眷只能暂时住在甚至不如一些城内大户人家有牌面的县衙之内,并且出于“保护”的目的,他的出入自由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
说是天子,吴良倒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囚徒。
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他的身份都很难发生改变,区别只在于囚牢不同罢了。
这一次。
吴良终于又见到了从其他军阵前来汇合的戏志才、曹昂与曹禀三人,另外还有一些曹营的将领与吕布集团的将领,其中就包括历史上名声显赫的张辽与高顺。
这些将领与谋士加在一起浩浩荡荡已有数十人,并且各个都是百战之将,浑身散发着慑人之势。
带着这么多人前去面见献帝,不但是曹老板对这些部下的一种赏赐,同时亦是在献帝与那些随行的官员面前示威。
“吴将军,这次你可真是又令戏某吃了一大惊呐。”
见到吴良,戏志才极为少见的碰了碰吴良,挤眉弄眼的与他小声说道,“你可知你及时传回这个消息对使君有多关键么……”
“啪!”
说到这里,戏志才猛然拍了一下脑门,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些关节一般,更加吃惊的看着吴良说道:“瞧我这话问的,真是失了神智,我此前曾会没有想到,吴将军若是不曾想到这消息十分关键,又怎会将其及时传回?而这次使君收到消息火速前来‘勤王’,定然也是全在你的预料之中,否则你又怎能提前前来此处与使君汇合?”
“不愧是吴将军!此事之中虽然你看似只是一个送信人,并未给使君出谋划策,并未使过一兵一卒,甚至连面都不曾露过一下,但事态却全都在依照你的想法发展,就连使君、戏某、荀公、程太守以及曹营许多将领的反应亦是全都在吴将军的算计之中……”
戏志才越说越是激动,看向吴良的目光亦是越来越热烈,不过很快他便又意识到有些话即使看透也不该说的太透,于是话在此处便戛然而止,接着压低了声音道,“吴将军不愧是吴起之后,神机妙算有如先知,戏某自愧不如,只有佩服的五体投地。”
“戏军师……”
被戏志才如此拆穿,吴良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哪里是什么神机妙算,只是单纯拥有穿越者对历史的先知罢了,不过这未必便是什么好事,若是戏志才的这番话教曹老板听了,指不定又会想些什么。
不过吴良的反应亦是很快,转而说道:“戏公谬赞了,我哪里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只是有那么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异术罢了,因此偶尔能提前看到一些事情。”
“吴将军说的可是‘起乩之术’?”
戏志才好奇问道,显然吴良这胡扯出来的万能异术亦是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正是。”
见戏志才已经学会了强大,吴良欣慰点头。
“那么这次也是?”
戏志才又问。
“不错。”
吴良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戏某便不再深问了。”
戏志才亦是点了点头,颇为识趣却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不论如何,吴将军的忠心使君皆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吴将军不必忧心。”
“嗯……”
正说话之间,曹禀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接着便毫不客气的在吴良肩膀上重重一拍,一脸喜气的道:“恭喜吴将军,贺喜吴将军,这次你又立下了大功,我伯父为此还夸赞了我一番,说我知人善用,若非有我引荐,他恐怕还得不到你这么一员福将哩。”
曹禀忽然加入进来。
戏志才便也顺势不再与吴良多说些什么,冲他拱了下手,而后相视一笑默默的走向了曹老板。
“曹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吴良一边揉着肩膀一边与曹禀笑骂道,“下次还请曹将军手下留情,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万一被曹将军一巴掌打成了残疾,非但使君那里曹将军也不好交代,今后我也没办法再为曹将军酿酒吃了。”
……
面见献帝的过程令吴良很是心累。
主要是流程太麻烦了,各种各样的礼节便耗费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最后也只有以曹老板为首的几个身份重要的人得到了面见献帝的机会,剩下的大部分人都只能在县衙外面驻足等待。
吴良得到了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吕布、曹昂、戏志才一同随行。
按照汉朝的制度,他们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也不允许携带护卫,非但如此,他们还要在数名手持利器的虎贲羽林军挟持之下才可与献帝见面。
而曹老板这次前来,除了“勤王”之外,也是想要忽悠献帝跟上他走。
再加上外面还有一群所谓的官员看着,不管曹老板愿不愿意,都不能在这个时候便暴露出野心,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必须遵守汉朝的制度,否则还不及“挟天子以令不臣”,自己就会被先冠上“不臣”的名头,之后恐怕就不太好操作了。
如此进入堂内。
吴良终于见到了端坐于主位之上的献帝。
献帝如同吴良所知的那般,还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此刻他紧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多多少少带了那么点社恐一般的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