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母想了好几天,也撺掇了戴三郎好几天,到底还是把戴三郎说动了。
戴三郎原本的打算是,喝够了七天汤药,脸上的伤口平复得差不多了,最好连这些伤疤都淡到看不出来,再去接人。
不然这顶着一脸伤出去,实在是不好看,也实在有些丢人现眼。
但戴母却怎么也忍不了了。
于是给戴三郎出主意道:
“三郎啊,你看你折伤,全是你媳妇儿抓的。之前咱们一时气愤,把她关进柴房饿了两顿,偏偏让你岳母撞见了,这下不就让人家逮着理了?
你带着伤过去,也可以提醒提醒你岳父岳母,他们家的女儿有错在先,咱们虽然做得过了些,到底不是没有原因的。”
戴三郎有些不愉:“何必这样麻烦?打发个人告诉他们,若是金花不来给我赔礼,就不用回来了!我不信他们真就乐意养活金花一辈子!”
戴母苦着一张脸劝道:
“哎呦我的三郎喂!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这事儿,它不是这么办的!
谁家小两口儿不拌嘴打架的?
俗话说得好,小两口儿么,床头打架床尾和。
但若是闹到媳妇儿回了娘家,谁家儿子能不去媳妇娘家接人的?
不管关起门来,你们小两口儿的日子怎么过。哪怕你一天捶她八遍呢,娘都不拦着你!至少在外人面前,你必须得给你媳妇这个面子。
不然,怕是只能擎等着一拍两散了!
娶个媳妇儿难道不要钱的么?
你这个媳妇儿,单只聘礼就花了三十两。
你治伤,又花了快五十两。
这就足足八十两了!”
戴三郎张了张嘴,总觉得这账算的,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又说不明白,只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对戴母说道:
“得了,娘,你好歹先消停一会儿!
这一套一套的,没完没了地,吵得我脑袋瓜子嗡嗡的!
让我先寻思寻思再说!”
戴母不敢再劝了,戴三郎有些郁闷,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觉得少了点啥。
当着爹娘的面,他不好意思说。
他想念金花。
这个媳妇儿虽然泼辣,为人也不贤惠,长得也没有梨花好看……但好歹,是自己的媳妇儿。
晚上搂着媳妇儿睡,热热乎乎的,多舒坦!
虽然这些日子天气渐渐热起来了,明明自己睡才凉快。
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宁愿多摇两下蒲扇,也还是更喜欢抱着软乎乎、热乎乎的媳妇儿睡。
算了算了,娘说得也对。
自己就给媳妇儿点面子,明个儿就去一趟丈人家。
把媳妇儿接回来就好了。
总不能明明娶了新媳妇儿,还没过了新鲜劲儿呢,自己却夜夜独守空房吧!
只是,这金花的脾气,也太大了!
等把她接了回来,还得慢慢调理一番。但不能把她惹急了,毕竟这个泼辣货,放起刁来,自己一个人都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