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痛苦的翻滚,自然迅速引起了注意。
但慕容家的人发现他情况不妙,把他送到医馆去的时候,门房的脸和手,都已经肿到了平日里的两倍大,加上他不管不顾地翻滚抓挠,导致整个人都有些没法看了。
巧的是,贺兰月此时正在慕容家做客,与表姐慕容娴,表妹慕容婧,在表姐慕容娴的闺房里说话。
慕容谦带着堂弟慕容谨过来跟贺兰月打了个招呼,顺便把前头的混乱提了两句。
贺兰月和慕容谦交换了个眼神,慕容谦心领神会,立即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去。
贺兰月虽然是外人,但她性情好,跟慕容家也是常来常往的,慕容家的孩子们,对她的接受度很高。
不然,若是换了个人,平日里竟然不知避讳,跟慕容谦走得这样近,早就有那不三不四的流言传出来了。
但即便如此,当着众人的面,两人就“眉目传情”还是挑战了慕容家几个小娘子的神经。
“小月姐,你跟谦哥的关系很好啊?”
慕容婧歪着头,一脸好奇。
自从谢家出事之后,原本娇憨活泼的贺兰月,其实已经成长了很多。往常听到这样的话,她可能根本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但现在,她能清晰地分辨任何一缕细微的敌意,以及任何表面亲热,内涵机锋的话语。
贺兰月淡淡一笑道:
“可见我这几天是来得太频了,婧儿竟然开始嫌弃我了。”
一边说,一边眼波流转,半嗔半喜地瞪了慕容婧一眼:
“不然,婧儿怎么连我跟你谦哥多说两句话,都要挑刺了?”
她这样摆明车马,慕容婧倒不知怎么接话了。
慕容娴打圆场道:“小月你别跟婧儿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
但眼神却有几分探究。
贺兰月坦坦荡荡地笑道:
“我跟谦哥前几天在大表哥店里遇见了,刚刚听谦哥提起来,说那女掌柜上门,还跟门房起了冲突。
我本来想让他细说说,却又怕吓到了婧儿和谨儿,也怕扫了你们的雅兴,这才给他使了个眼色。
谁知婧儿这人小鬼大的丫头,竟然还编排起我来了!”
贺兰月这样坦坦荡荡,慕容娴和慕容婧也不好说什么了。倒是慕容谨好奇起来:
“大表哥的铺子?是那家有好多糖果和琉璃的铺子么?那家的女掌柜来了,是不是来给我送弹弓的?
大表哥好久没给我来信了,他明明答应给我做个好弹弓的!”
……
慕容家的管事派了另外一个下人将门房的位置顶上,自己亲自带人将受伤的门房送到了回春堂。
回春堂的朱大夫对着这种疑难杂症心里没谱,但又不敢得罪慕容家的人,干脆重重地开了一剂清热下火的药,还在药里加上了三倍的黄连,一门心思希望门房因为受不住这份苦,主动离开回春堂。
苦药喝了下去,门房差点吐了,但脸上的肿痛却丝毫不见好。
慕容家的管事将朱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骂骂咧咧地带着门房去了胡大夫那里。
胡大夫见了这模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先细细地问诊了一番,等得知是被喷了东西,当即就让人准备了菜油给门房洗脸。
洗过脸之后,门房的感觉顿时好了不少。
但残存的痛苦,还是让他很难受。
又用清水加皂角洗,洗过再用菜油,如是三番五次,等到把残余的喷剂都洗干净了,门房的脸和手上那种火烧一般的痛感,就基本上减小到了一个能忍住的范围。
虽然脸上和手上,还是有几分红肿,但比起刚刚被喷剂喷到的那会儿,已经好太多了。
这个过程中,管事的见门房缓过来了,自然没忘了问门房是怎么闹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