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不是直接就是找得到的,就宛如炼金,金银矿在山石之中,要通过繁复的程序才能把金银给提炼出来,但普通人看到这些矿石,必然以为是寻常的石头,只有专业的人,才能够找出里头的宝贝。”
“金姑娘的意思是,这药或许是在很普通的东西之中,但只是要提炼出来,这是一件难事儿,是吗?”
“三爷睿智,的确是如此,”金秀满意的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一点就透,“提炼出来,用这个药再把肺部的这些人眼看不见的毒蛇给杀死,肺痨,自然就能好了。”
这个理论新鲜的很!而且福康安对着金秀的为人作风说话风格都不算感冒,但他非常清楚面前的这位八旗少女,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自己的登门拜访,的确是有效!“金姑娘已经把这个方法,写在这册子上了吗?”
“是。不过我要提醒三爷,这不是简单的事儿,你可见过两淮煮盐?那只要把海水捞起来,放进锅里头煮开就行了,而这个提炼之法,不是寻常人能后掌握的,这种药,也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
“你是说天上之方吗?”
金秀朝着自己的身后指了指,“算是天上之方吧!”她原本想说乃是后世之法,但想想若是如此说出来,福康安必定以为自己是胡言乱语失心疯才这么说的,这样反而不值当了。
“而且这法子,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金秀叹气道,“我所学并不是神农之术,这法子我知道路子是对的,但我自己个不会,也不知道如何提炼,只能是提供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这个法子,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五十年,”
“也或许需要一百年。”
福康安又有些失望了,但他马上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无妨!书山有路勤为径,只要知道法子,我不怕寻不到这种药!花上十年二十年都是值得的。”
肺痨是绝症,福康安是知道的,他深深难过在家里头险些一蹶不振,傅恒是他一辈子高山仰止的目标,也是他心中最仰慕和最崇拜的男人,这样的父亲宛如星辰,宛如大海,不该也不能就这样化作流星,亦或者是大海干涸,还是二哥福隆安不经意发怒的一些话,提醒了他:“那个妖女!就是那个松鹤楼上的妖女,说什么阿玛不该去南边,只怕是有所不测,真是罪该万死!竟然如此红口白牙的诅咒阿玛!”
福隆安原本是要叫人去抓了金秀来问罪,他还不知道金秀已经成为了待选的秀女,成为了永基即将过门的福晋,福康安的这一席话,倒是让福康安脑海之中宛如闪过了一道闪电,对啊,元家姑娘竟然知道父亲可能遭遇不测,那么必然有规避挽救之法,之前他也派人来拜访过,只是那个时候桂大奶奶如何敢让那西贝货的“金姑娘”和外人相见?自然是要马上回绝,可福康安又不好硬闯,只能是硬生生等到了这个时候。
所幸好饭不怕晚,终于还是有解救之法!福康安要伸手拿过金秀面前另外那一本车子,但金秀按住了,福康安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明白,“金姑娘想要什么?”福康安还是以前一样,觉得金秀又是要有所求,要有交换了。
“这不是咱们的神农之术,也和太医院的东西完全不一致,如果三爷拿去了,这事儿抖露了出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不要说出你的名号吗?”
“这是逆天之事,我拿出来,虽然对着我无忧,但多少是犯忌讳的,”金秀叹气道,“我不是舍得此身,也不是舍得此术外泄,但三爷想想,”金秀起身,转过身子朝着外头的漆黑深夜探望去,黑夜之中什么都看不见,就好像是这个时代一般,“若是外头的人知道,我这本应该足不出户的八旗秀女,知道这些秘术,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