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茜内心是个感性的小姑娘，她大概就是那种外刚内柔的代表性人物。

“直到现在我依然害怕这只是一个梦，”电影散场，苏茜看着荧幕上的片尾字幕，浑然不觉泪水滑落，“如果这是我耗尽生命去做的一场梦，怎么办？”

楚子航默默握住她的手。

“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快就喜欢上我，”她攥紧拳头，仿佛并没有感知到楚子航的手，“无论是欲擒故纵还是以退为进，都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既然我确定不让自己后悔，那么，除非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愿意对你体贴，愿意成全你，可真的要我放弃。就算嘴上说着，我的目光依然会追随你的身影。

但是如果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大概是回答不上来的。因为答案太过肤浅。

——我喜欢你帅气、强大，甚至高冷的气质。

我深深地为你着迷。”

楚子航看着她的侧脸，拿出纸巾轻轻为她擦眼泪。

常年握刀、带着薄茧的指腹触碰到湿润的脸蛋，他忍不住摩挲两下，然后捏着这位狮心会大姐大的下巴，将她的脸扭到与自己对视。

昏暗的电影院里，楚子航看着眼前默然垂泪的大女孩，却笑了起来。

他倾身，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他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与磁性，他说：“你哭起来的样子很美。”

苏茜有些茫然地眨眼。

刚刚哭过的杏眼眼眶有些发红，她睫毛很长，随着眨眼沾上了细小的水珠。

“如果要我回答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的答案可能有些幼稚。”

“那些天我一直被【渣男】这个身份困扰。你知道我作息非常规律，但那几天我花了很多看起来浪费的时间去思考，思考一个听起来很无聊的问题。

【我到底是不是渣男？】

如果有人……比如路明非问我，你是不是我女朋友，大概我会回答，【不是。我知道她喜欢我，她会帮我做很多事，我很需要她，但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思来想去，这回答实在无法跟【不渣】联系起来。可是，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一份未曾宣之于口的暗恋负责呢？总不能因为别人起哄，我就要弄假成真吧？”

苏茜下意识抿唇，随后咬着下唇。

楚子航动了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下唇从贝齿下解救出来。

“可是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你怎么能偷偷对别人说【我喜欢楚子航】呢？又怎么能跑到我面前说【我确实喜欢你】呢？”

苏茜一愣，她当时没想到那么多，真的不知道路明非在跟楚子航打电话，之后也并没有把那句解释当成告白。

“你打破了平衡。”

【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苏茜感叹名著不愧是名著，简直是偏僻入里、至理名言。

“既然如此，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我都要回应了。我已经无法再置身事外。”

“所以……”苏茜没发觉自己声音发颤，“你顺水推舟，选择了接受。”

明明眼前一贯冷着脸不近人情的男孩儿对她笑得堪称温柔，可苏茜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他暂时不能失去左膀右臂，狮心会也暂时离不开她。

——他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

认识到这一点的苏茜仿佛一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这还不如只是一场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