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盆鸡海沟。
苏月沉和沈星回漫步海底。
他们身边游动着成群的银蓝色小鱼,小鱼们身体细长,尾鳍和胸鳍都很小,口裂巨大而狰狞,满嘴透明的牙齿如同匕首,它们头顶上有一条修长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触须。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远远望去,这些小鱼如同满天星辰一般灿烂而美丽。
“距离产生美,此言诚不我欺。”苏恩曦看着周围泳姿优美的魔鬼鱼,潜藏在沙土里的海葵和乌贼时不时舞动他们的枝条与腕足。
一切看起来安静而美好,但这些生活在深海之下的生物却都是嗜血的龙族亚种。
它们随时都可能掀起杀戮。
“那具龙类尸体就在极渊下面的列宁号里吧?”苏恩曦看向下方的极渊。
海水与岩浆接触后汽化,发生如同雷鸣一样的爆炸声。
“海底8600米,”苏月沉摸着下巴,“这里竟然有一座巨塔。”
他们看到了原著中描写的那座黝黑的塔。
据苏月沉目测,这塔起码有八百米高。【塔身上有繁复的浮雕花纹,塔顶有长达数十米的锋利尖刺。其他建筑顶部也有类似的尖刺,放眼望去整座城市仿佛生铁的荆棘丛。】
巨塔矗立在地裂旁的缓坡上,岩浆在它旁边滚动。
其实这座塔位于城市的中心,只不过这座城已经有一半滑入岩浆河,另一半的城市里也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连绵的建筑几乎全部倒塌,有些建筑还算完整的山形屋顶上可以看到铁黑色的瓦片,瓦片上镌刻着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链挂在屋顶的四角,锁链上挂着黑色的风铃,无数风铃演奏着在海底无法听到的音乐。】
苏月沉和苏恩曦踩在屋顶上,他俯身取下一块瓦片,挑了挑眉。
“真是了不起的金属。”苏月沉赞叹,他手中的金属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海水、岩浆与时间的侵蚀,它依旧如同当年被锻造出来一样坚固,甚至比当年还要更加坚固。
苏月沉觉得,所谓深海沉银铁也就这种程度了。
大自然才是最优秀的炼金术师。
苏月沉微微一笑,在苏恩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果断把所有屋顶和锁链以及黑色铃铛都拆了收了起来。
“放这儿就是浪费啊!”苏月沉振振有词。
苏恩曦:“……”她倒不是反对苏月沉取走这些金属。
她只是第一次看到苏月沉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
这样看来苏月沉也不是无欲无求的。
苏月沉收完城里的金属瓦片与锁链以及铃铛之后看向城市中央的巨塔。
塔是龙族的图腾柱以及十字架。
原著里有提到小魔鬼被当做罪人挂在塔上受刑。
“世界上一切的罪与罚,我们都会一起承受,”
苏月沉低声呢喃。
“有意思。”苏月沉勾唇,他揽着苏恩曦的腰,游向那座由黑铁铸就的巨塔。
“你发现什么了?”苏恩曦好奇地问。
苏月沉没有隐瞒:“路鸣泽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东西。”
“塔里竟然有东西?”苏恩曦惊讶。
苏月沉摇头:“不,不是塔里。”
他踩着塔身上细小的肺螺,每走过一步就踩碎无数肺螺。
其实如果不去看的话,这种感觉还挺有趣的,很解压。
“哇!苏月沉你也太残忍了吧!”苏恩曦一边大呼小叫一边踩得比苏月沉还要快乐。
脆弱的贝壳被压碎的触感与从脚底传上来的声音都很解压。
苏恩曦玩的不亦乐乎。
“这座塔上曾经流淌路鸣泽的血。”苏月沉说,“而且他在这里留下了他的鳞片。”
苏恩曦歪头,不能理解。
“这座塔不是实心的嘛?”
苏月沉失笑:“塔怎么会是实心的呢?想进去看看吗?”
苏恩曦跃跃欲试。
苏月沉笑了笑,带着苏恩曦顺着某一扇窗户进入塔中。
塔里光线昏暗,岩浆河的光照射不到这里。
“什么都没有啊。”苏恩曦表示很失望,他们已经走过了三层塔,每一层塔的楼梯都很高,这并不是为人类建造的塔,自然不会考虑到人类的身高。
塔里空荡荡的,除了从窗口挤进来的肺螺,什么都没有。
干净地连尘埃都被肺螺给清理掉了。
“路鸣泽的鳞片在那一层?”
苏月沉和苏恩曦逐渐向下。
“当然是在最底层。”
铁塔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没有楼梯,如果不是苏月沉提醒,苏恩曦甚至以为第二层就是第一层。
“如果是在陆地上,这一层应该是地上二层。”苏月沉环顾无窗无门的塔内空间说道。
与其说这里是塔内第二层苏恩曦更愿意相信这里是塔底的地下室。
“已经没办法下去了。”苏恩曦踩碎无数肺螺,但鞋底依旧干净,她用力跺了跺脚,并没有听到空洞的回音。
底下可能并没有空间了。
“这里可是海底,”苏月沉失笑,“虽然你的触感跟陆地上的感觉一样,但到底是不同的。何况,每一层塔之间的隔层都很厚,听不到回音很正常。”
“那我们怎么下去?”苏恩曦皱眉,“难道是要打破地板下去?”
“这一层地面的中央有一个炼金阵,虽然它还能使用,但我们手头没有材料,而且也用不上那么复杂。”苏月沉把苏恩曦扯进怀里,“抱紧我。”
苏恩曦立马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苏月沉。
苏月沉也不知道底下具体有什么东西。
他让小胖墩把他们送到第一层之后,并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中。
第一层出乎意料地明亮。
塔内八角燃烧着蜡烛,随着二人的到来,蜡烛的火焰微微摇晃。
很难想象竟然会有蜡烛燃烧千年不灭。
地面中央树立着一个白色十字架,十字架上空无一物,但十字架底下躺着一块漆黑的龙鳞。
这就是路鸣泽留下的那块龙鳞了。
“白王的城市里为什么会有路鸣泽的鳞片?”苏恩曦提出了疑问。
苏月沉把鳞片捡起来捏了捏,他挑眉:“这鳞片的触感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