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他只是一个探哨校尉,却深得张文表和陈洛器重。被派往泉溪附近来侦哨,就是张文表怕衡州城外围增加变数,有人破坏自己的行动。
陈方据听曲去疾一行的出现,虽然不敢肯定诸人的身份,但是抱着宁愿错杀一百,不愿放走一个的原则,还是命人设伏在这里。本以为安排妥当,谁知道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就是面对曲去疾这个为首的头领,他自己都认为可以垂手可得,却不料在曲去疾手里吃了暗亏。
一旁陈方的两个助手都尉,眼神里有些惊讶,他们自然知道陈方的身手如何。平时他们几个都尉加在一起,都不是陈方的对手。却没有想到曲去疾一个人对敌,居然没有显示出不敌。
这不但大大超出了两个人的预料,也让两个人对这次任务,产生了一丝丝的担忧,一时间都忘了出手攻击。但是看到陈方愤怒而又有些发白的脸庞,两个人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的上司陈方居然受伤了。
“杀!”
几乎是同时一声暴喝,这两个人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将士在战场就是需要勇气。即使面对强过自己的对手,也应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两个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即刻挥刀再次攻上。
那一往无前的攻势,让他们几乎忘记了自己手里是短兵,而曲去疾手里是长长的斩马刀。
两个人自然知道,曲去疾手里的斩马刀,一寸短一寸险,指的不仅仅是对方的兵器,还有相对的距离和对方的身手。
但是两个人的行动和反应,还是令人瞩目和惊讶。不管对手是否强过自己,可是这一刻他们认为,只要是能够近身,曲去疾手里的斩马刀就是一种阻碍。所以他们一往无前,所以他们疯狂的迎上。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不待两个人近身靠前,曲去疾脚下便用力一顿,屈身便跃起挥刀迎上,似乎不想给两个人机会。
曲去疾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早已非当初的身手。试想可以和十二生肖的高手硬憾,这以不仅仅需要勇气就足够的。手中斩马刀乍动便已经舞成一团刀花,丝毫不给两个人近身的机会。
刀影更是直接的覆盖两个人的身形,在最佳的距离做出最强势的攻击。不但要震慑住陈方这些人,而且力求做到最快击杀。
曲去疾心里确实也有火,在这里莫名其妙的遭到袭杀不说,还让人当做了软柿子捏。虽然明知道是自己这些人由军士乔装,但是也不容许这些人冒犯自己的尊严。
如果这些探哨真的遇到的是江湖豪客,光是这种无厘头的阻挠行为,就该被江湖豪客击杀百千次了。
江湖上的厮杀,历来就没有道理!快意恩仇,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哪管你是什么势力!
自己这些人不能暴露身份,那就一定要拿出江湖豪客的派头。看着身边的亲卫伤了几个,曲去疾便决定快刀斩乱麻。但是曲去疾心里很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就势斩杀这些人。
现在曲去疾只想杀一儆百,结束这场厮杀,后面还有大部队随行的军队,必须要做出最快的反应来。如果让这些人探知,将会增加多少变数。自己一路疾驰而来,可是为了驰援潘崇彻。
即使是快速的迎敌,对斩杀这两个人信心十足,他的目光还是无意扫过那个少妇的身影。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子,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至少目前还没有造成影响。不管如何变数,曲去疾都不得不防,因为自己所肩负的责任太大。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何况有着天香国色的容貌,曲去疾不相信世上有这种好事。不管她的身份如何,曲去疾不想轻易忽略。因为这是一个未知的因素,曲去疾不希望出现意外,但是现在很难控制住。
刀锋铺面,两个人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杀机。
!!!
!!!
此时最憋屈的就算是张文表,本来他驻守楚南一地,也算是藩镇里的一镇诸侯。不说心里存了什么心思,只要楚地目前还是周行逢的天下,他就还可以在衡州逍遥,很多人都明白这一点。
当然很多人都知道,他是周行逢的兄弟,代表的是周行逢。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往往别人看不清他们的本质。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整个楚南地区,将会变成张文表的天下。因为他虽然兵力有限,可是他真正的决定着兵权,负责着岭南南汉国和南唐国的接壤。
也许此刻张文表自己都想不到,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怎么就会连连失利了。要说他就是在周行逢的手下,如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军阀,偏偏没有想到会碰到岭南这个异数。
作为集聚力量的老窝,居然被人在后方突然占领了,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却也是奇耻大辱。如果张文表连衡州城都无法夺回的话,还何以谈论将来的事情。
因为楚地如今也算是地广人稀,整个楚地势力没有多少兵力可以补充。这也是周行逢和张文表最担忧,也是周行逢为什么任张文表自己发展的原因。
张文表虽然统管了楚南大部分地区,其实真正有效管理的地盘真的有限。因为广大地区都没有人,实际上就是一个光杆司令。没人没有兵源,怎么往外发展?
即使得到了最大的权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是令张文表最郁闷,和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明明知道衡州城被占领,周围的一些府县被侵蚀,张文表不说派出上千的将士去周围扫荡,就是有几百将士,也很容易做到清剿。可是就是分出几百将士,如今的张文表都不敢,因为他疑心病太重。
可以说,在楚地如今的形势,只要手里有几百精锐,也足以拿下一州之地,张文表是深深知道这一点的。当初在经历了几十年的承平之后,可以说是人富马强,偏偏马殷逝后一切都变了。
光是楚南地区,仅仅几年便被马家的子弟,以及后续的军阀败光了。张文表来衡州城这么久,好不容易集聚了一些力量,居然莫名其妙被人清算了,如今的郁闷可想而知。
四周刚刚露白,天边已经看到一丝曙光。
郭镜静静的站在湖山山头,极目远方山谷间的平原。这一路两边都是衡山山脉,中间那条完完全全的河道,便是湘水有名的三大支流之一的蒸水。
此去不过八十公里,便是衡州城了。
看似很近,但是郭镜明白,如果是一支队伍的话,没有近十个时辰的赶路,很难到达目的地。当然如果是一支特种作战队的话,也许可以缩短一半时间,但是郭镜知道不现实。
从自己进入楚地发展以来,到如今进入邵州纵横,手下培养出来的特种将士还不足五千。如今这些人都分部整个楚地,为以后的计划打下伏笔,而身边真正可用的,绝对不会超过八百人。
这次潘松派遣潘杨伏击自己,自己不但成功反击,而且兵分三路再次攻陷了邵州。按照自己手下的兵力,完全是无法守住邵州城,所以在再次袭杀潘松的大本营之后,自己才能轻松退出邵州城来。
潘松无可奈何,也不敢召集当初带来的将士,只能眼睁睁看着郭镜放肆的游走于各个府县之间。郭镜却知道自己再次占领邵州,无疑给追随的民众巨大的信心。
重新燃起民众的希望之后,郭镜自然要留下一些将士帮助民众。然后带领着不足五百的将士,前来衡州驰援潘崇彻。这种声东击西的战略早现端倪,不过郭镜这次是为了配合潘崇彻。
曙光里虽然面色平静,其实郭镜心里一点都不平静。
接到密党的传信,今天便是坚守衡州城的极限。因为跟随潘崇彻入衡州城的特种兵不多,加上密党号召的一些信众,人员也有限的可以。本来以潘崇彻的保守估计,最多不能超过三天。
因为张文表得到消息,从永州水道返回衡州城距离有限。如果张文表发动全面攻击的话,衡州城很难坚守得住。不过潘崇彻羁押了张文表在城里的家眷,还有一些将领的家眷,这也不失为一张牌。
如果单凭潘崇彻在江湖上的名声,自然不宵用这种手段去对付。可是如今乃是涉及两个藩镇的军事,以潘崇彻的心境和想法,自然会故意透露出这些意思,来威慑张文表这个军阀。
郭镜对潘崇彻还是极为崇拜的,毕竟这可是岭南朝廷第一将,在整个中原各个藩镇都是极有名声的人物。这次能够和潘崇彻合作,不辞辛苦前去驰援,郭镜就是想拜见这位前辈。
当然,郭镜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这就是这次的行动乃是皇帝的决策之一,作为皇帝刘继兴的忠实拥蹩,郭镜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郭镜一定要做出最大的努力。
可是路途并不近,而自己在占据邵州城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如今离着衡州城还有这么远,他真的担心潘崇彻刚刚到手的成果,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延迟,而导致全盘皆输。
如果自己赶到衡州城会师,郭镜虽然不敢自夸战力,但是凭借他在楚地发展的这两年经验,自己麾下的这些队伍,到时候当真可以算是天降奇兵。
只要恰到好处的包抄了最后的缺口,想必反倒是可以把张文表包抄了起来。想到不远的衡州城,这次会战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郭镜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