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盛和素雪他们是在晚上亥时许才被允许离开大院的,但随心和二盛却没有跟他们一起放出来。
临走前,阮师爷红光满面地对四盛道:“叶秀才,贾家这个案子你们提供了重要线索,阮县令非常高兴,你们今晚先回去休息,等我把事情理出个眉目,再跟你详谈。”
见四盛要说什么,阮师爷赶忙道:“哦,你那两个兄弟的事我记着呢,今晚就连夜调查贾家人拐带阮公子的事,你相信我,明天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阮师爷还想接着说,却被外边跑来的随从给叫走了。
拐卖人口的贾家已经被揪出来了,被冤枉的随心和二盛应该就能被放出来了,没想到却还需要再接着等。
阮师爷已经走了,四盛无奈,也只得带着素雪他们回去了。
在宿营地里的乡邻们都还没有睡下,都在等着四盛他们的消息,见他们回来,又没有把随心和二盛带回来,自然是又一波的失望和忧心。
一夜无话,次日上午,四盛依旧带了赵老三、张富、素雪和汪泽然出了门。
今天应该能接回随心和二盛了吧,几个人满怀希望地赶往安乐镇。
大家刚一走进到镇子,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
街上没有了昨日的喧嚣,人们来去都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匆匆忙忙的,相熟的人遇到了拉到街边,神情紧张又鬼祟地说上几句,又急急地分开,像是怕惹上什么麻烦似的。
素雪看着路上人群,对四盛道:“爹,现在时间还早,这会儿去大院,估计也见不上阮师爷,还是得在大门口等着吧。”
汪泽然也若有所思地望向四盛,四盛点头道:“来得是有些早,那就先去吃早饭吧。”
其实大家是吃过早饭才出来的,对于四盛的安排,赵老三和张富心里虽有疑惑却并没有说什么,四叔能这样说总是有他的考虑的。
四盛特意挑了一家茶摊旁边的小吃摊,要了几碗面汤和几个包子,几个人坐下来慢慢地吃。
素雪手里拿了包子,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着。
此刻茶摊上喝茶的人并不多,小吃摊上吃包子的人倒是不少,都在埋头吃东西。
小吃摊上已经送走了好几波食客,喜欢听八卦的素雪也只听到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低头去喝碗里快见底的面汤,准备吃完早些离开这里。
汪泽然忽然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看旁边的茶摊。
茶摊上此时刚来了几个穿着整洁的茶客,正低调地挑了位子坐下来。
茶摊伙计上前热情地招呼着,“老客,来了,还是上老几样?”
那几个茶客淡淡地答应着,等伙计上完茶点离开后,才开始说起话来。
“平管事,贾大善人家是不是真的摊上事了?”
素雪冲汪泽然眨了眨眼睛,放下汤碗,咬了口包子细嚼慢咽起来。
茶摊上的人说话声音很低,素雪和汪泽的座位是小吃摊上离他们最近的,也需要竖起耳朵集中精神才能听得清楚。
“他家何止是摊上事了,是摊上大事了,我家主子昨晚就听到消息了,县里的差役昨天下午进他家开始查抄的。”
“我家老爷也听到些风声,不过不太敢确定,又不敢找别家问去,心里正抓挠着呢。”
平管事听了这话,立马沉声告诫道:“现在可真不敢随便去打听消息,贾家跟咱们这镇上哪个有头脸的人家没有来往?他这一犯事,不定还要牵扯上多少人呢,这会儿去别家打听,一不小心都要惹上大麻烦呢。”
桌上的另外几个人纷纷应和,“是啊,别人跟前断不敢随便说的。”
“我们也只有在哥儿几个跟前才敢说这些,在别人面前,打死了也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