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各位前辈有何打算?”
坐于左首上座的胖道人玄素先是看了看自己家那个小师妹,才看向对面的小镇少年们。
此行出来,本来只是来接送小师妹一人的,却没想到被大师伯委以重任。
既然是要送他们,那就是要送他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可是这些伤心少年们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在他们如此伤心的时候实在是不愿意让他们再赶赴千山万水!
玄素不知该如何抉择,看向身旁的苍髯老道。
虽然玄素很胖,但是看起来却非常年轻,是其余五人的二师兄,居众人之首!
而苍髯老道名为于惠,虽然是玄素的师弟,但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模样。
于惠同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看向自己身边下一人。
正是历寒月的四师兄,是一个身着道袍,书生气质的男子,算是历寒月众位师兄之中仪表最为出众之人,名为张秀!
难题对于谁来说都是难题,张秀也束手无策,正要转头时对面林朝暮却说话了。
林朝暮在身旁身后一群少年的目光之中站起身来,长叹道:
“人间伤心处,不愿再回顾!
“我们也想早点回家,就此走吧!”
一群少年少女皆默然点头,眉目之间伤情深埋!
而朱清儿却哭道:
“我不,我要等姐姐,我要等牧灵哥哥,呜呜呜……”
一群人不知该怎么安慰,朱清儿一头长发已经变成一片绯红!
在众人踌躇的时候,门外有人说道:
“你姐姐说让你不要等她,叫你和我们一起走!
“师傅,我这样说对吗?”
朱清儿止住哭声,看着门口走进来的那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长得极高、身姿极好、又非常好看的陌生女子。
女子身后一个小小少年探头探脑,好奇兴奋又害怕,那小小少年立在门口,一对门牙可当门板!
而此时在大京城最为高大威严的那一座大殿之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正在翻箱倒柜,收拾行装。
虽然已经撕去了身上蟒袍,但是女子依旧穿着那在人间极为尊贵的高腰红罗靴,脚步声踢踏重响,身姿凹凸之处甚美。
司马求凰已经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非走不可,自己韶光正好,怎么能再一直困在这城里。
自己从小到大连整个中洲都没有走遍,成日里面对的尽是一群糙汉子、老爷们儿,一个个长得和街上那杀猪卖豆、织席贩履的一样,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趣!
天下那么大,如果不去看看,岂不是要辜负很多从小到大等着我的男子!
等我走遍天下,累了倦了,就把所有心仪的男子带回城里再继续当我的城主好了!
……
在大京城千里之外一道溪涧旁,有一个女子和一位老妪并肩而立。
“这一次面对这么诱人的机会你能及时止步,看来我终于可以清闲了!
“以后来潮阁的事由你全权做主,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过以后可不要这么冒险了,哪有一阁之主亲上前线的!”
老妪神色威严,不过目光之中光芒闪烁,甚为高兴!
因为从此之后,来潮阁将稳立于中洲之巅!
而女子长布覆面,脸上有道道血渍渗出,看不出表情,声音极浅,说道:
“只是可惜天机宫和太元山虽然两败俱伤,但是依旧不容小觑,现在的来潮阁还远非两大仙门的敌手。
“再加上现在的中洲局势复杂,各洲各大势力觊觎在旁…咳咳…”
女子正是杀出重围的来潮阁阁主春七娘,言语之间脸上的伤口鲜血倒灌,呛入喉中。
在冲破包围的厮杀之际,一个黑衣人潜藏无息,用一把邪祟利器划破了春七娘脸颊,伤口居然无法愈合,一直流血不止!
老妪扶着既是徒儿又似女儿的女子,虽然脸色未变,但是心中满不是滋味。
这些年来,让她承受得太多。
“七七,师傅对不起你!”
虽然经历风尘,但是春七娘听到那一声‘七七’心中依旧是暖波一荡。
如今天下皆知春七娘,谁知女子王七七。
“如今南北江下游都在我们的手中,这大京城…”
“大京,人间不可多得,就让它继续宁静下去吧!
“何况,城主是司马长门,他一人便可敌一座仙门…咳咳…”
“哈哈…你看我这记性,才说了不管又多嘴。
“我不说了,你也别说话,好好养伤…”
两人立于溪涧旁,在西昆仑洲上那一轮横立不动的明日之下看着中洲中心,那一尊白色接天大鼎终于慢慢消失!
这一场千年之期的巨幕终于落下,中洲满目疮痍。
幸而人间自古有人、有酒、有故事,人未绝、酒不歇、故事也仍将会继续!
一场狭路相逢!
一场少年相识!
一场义气相投!
一场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