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珊穿起女装,卸下心防,大方出现在人前,虽然依旧在哭,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哭声之中的自在释然之意,一众女子闻之也都为之高兴,梅花开遍,桃花嫣然。
赵牧灵思‘椿’不思春,在白花花的梅花长枝面前,抬眼便是嫖花客,故而只能低头做君子,木屋小院之中,一时只剩下了唐文珊女子稚嫩的哭声,此外便只有梅花清香。
赵牧灵感觉到千秋回影和几个女子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只能默然不言,心想要赶紧找个借口离开,最好还能顺便再辞去千秋回影允诺的‘三千梅树’的重礼、不让千莫寻跟着自己为妙,可是思前想后却根本开不了口。
因为此时承情匪浅,气氛和情义正浓,如果开口回绝,难免就会让人感觉不识抬举、扫人面子,千秋回影和浣青看起来倒还好说话,可是浣雪和浣霜二人却根本得罪不起,特别是千莫寻,要是真的当面开口拒绝,不让她和自己同行,按照其性子,恐怕当场就要反目成仇,至少也免不得要被记恨在心了。
赵牧灵立在院中,如同梅花林中的树桩一样,风雨摧焉,看起来愈发庄重,心中却踌躇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正在此时,梅花林中彩裙翩翩,侍女浣彩突然归来。
院门柴扉一声轻响,浣彩的笑声便也跟着传了过来:“哎呦…!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呀…!文珊,你这小妮子总算是回心转意了,看来有的事情只能找对人才能办得了…!”
浣彩对木白施了一个礼,飒爽起身便走到了长榻之下,留下了一路的笑声,盯着赵牧灵看了又看,浑身带来的热情劲也让整个小院子瞬间火热起来。
浣彩身上一股浓厚的酒意挥之不去,赵牧灵对着施了一礼,心中却又有几忐忑,浣彩一走,余蟾五个无人照料,无事恐怕就要生非了。
而浣彩像是摸透了赵牧灵的心思一样,郑重向赵牧灵回了一礼,又言道:“赵公子,你放心吧,你那几个朋友现在乖巧着呢,就是……”浣彩话说一半突然住口,吊足了赵牧灵的胃口,然后又才笑声说道:
“就是酒量不大好呀,还说要把我回影阁的酒喝干,最终六个人一起,还没喝过我一个人…!”
赵牧灵心中疑惑不已,余蟾、高趾、汤梨、土蛄子和车前明明只有五个留在了一楼,不知怎么又多出来了一个,闻见浣彩身上酒味熏鼻,便自以为是浣彩喝醉记错了。
不过赵牧灵也没想到,听浣彩的话中之意,似乎浣彩只凭其一个人就放倒了余蟾五个,赵牧灵和余蟾五人也是喝过两次酒的,对几人的酒量大致都有了解,光是余蟾,在阴郊城外的悬崖下面喝过酒之后,就暗下悄悄称自己可以喝过一千个赵牧灵,只不过对于这等尴尬事,赵牧灵一直都假装不知道而已。
而浣彩看起来只是一个柔弱芊芊的女子,一时间,赵牧灵实在无法想象她把余蟾五个都灌倒在桌子下面的样子,但是此时赵牧灵也有了决定,以后只要浣彩在桌上,那自己就绝不举杯。
赵牧灵对浣彩歉笑致谢,俯身答复其对余蟾五个的照拂之情,浣彩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摆手一笑就扶起了赵牧灵。浣雪却冷声说道:“不是让你去陪客吗?你怎么自己跑上来了…?”
浣彩笑声依旧,言道:“看起来姐姐的精神愈发好了,你们几个肯定都屁股疼了吧,先把自己的屁股揉好了再和我说吧…!”言罢,浣彩便捧起手中一摞请柬模样的书帖,笑意也收敛了几分,对千秋回影说道:
“姐姐,城里的那些人都聚集到了楼下,全都要找赵公子挑战,很多人都通过了‘试金石’的试炼进了楼,而且其中还有十老家族的人,我也无法赶人,现在楼下群情激奋,为了避免怀疑,所以我只能代为收下了挑战书。赵公子,对不住了呀…!”
赵牧灵心里咯噔一声,向浣彩手中瞧去,只见那一摞挑战书最上方的一封书帖上赫然写着‘魔主之徒赵牧灵亲启’。
浣雪冷声转怒言,突然大声道:“那群不识好歹的老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居然把手伸到我们门前来了。”浣霜亦是不悦道:“他们连皇母山都敢冒犯,又何况是我们,恐怕楼下有大半的人都是受其蛊惑,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得知赵牧灵的消息。”
赵牧灵也没想到,进城之后还没怎么露面,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样子自己的身份今后恐怕就算再想瞒也瞒不住了。浣青却大笑道:“这不正好吗,把这些家伙教训一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嚣张…!”
千莫寻拍掌兴奋道:“好呀好呀…!我也要去打架…!”只不过千秋回影手掌一抬,千莫寻立即就闭上嘴不敢再多言,浣青、浣彩、浣霜和浣雪四人无形之中也都多了一份规矩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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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灵界也呆不了多久了,姓白的为了灵界万族呕心沥血,实在不值啊…!”千秋回影一声长叹,柔声不再,唐文珊感受到千秋回影的情绪变化,起身坐到了长榻一旁,桃花双眼瞧着浣彩手中的挑战书,春愁不已。
赵牧灵想起一路上听到有关皇母山林林总总的消息,以及阳老魔答允的守山之事,此时发现千秋回影好像也知道些什么,心里总感到不安,便俯身向千秋回影问道:“前辈,不知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和大师伯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