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蟾六人全都已经醒来,瞧见赵牧灵等人都已经下楼,六人一时都还摸不清状况,被浣彩灌酒,经过一场大醉之后,六人再次见到浣彩,皆是心有余悸,不敢直视。
赵牧灵听见门外海呼山啸的催促声,不由得心烦意乱,瞧见几人的表情,赵牧灵顿时也明白了几人的苦楚。
而这时,余蟾和高趾两人一起拉着满脸乌斑的汉子上前,高趾抢先说道:“这位乌老弟和我们一见投缘,他已经以自身大道起誓,决定以后都跟着主人你…!”
乌斑汉子站起身之后,赵牧灵一眼就认出了汉子,瞧着余蟾五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以及乌斑汉子悔之不及的苦瓜面色,赵牧灵就知道汉子肯定被余蟾五人坑得不浅,当时在楼前的试金石石碑前,汉子言语失敬,不知是怎样被余蟾几人拐骗立下了誓言。
“有请魔主之徒赵牧灵登台…!”
这时,楼外的催促声又一次响起,赵牧灵也没有多问,转身便向楼外走去,余蟾几人醉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汤梨语急口快,大吼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如此和我赵兄说话…!”
一行人走出楼外,回影阁楼前嘈杂的声音顿时如潮水一般退去。
只见楼前‘酒山’已经空了大半,而目之所及处,除了十座擂台之上,街道上下左右已经没有空余的落脚之处,连房屋瓦背之上都有无数人御空悬停;甚至就连空中也围满了人,一道道人影遮天蔽日,阳光一道一道撒落下来,好似天空被打穿了一个又一个空洞。
无数道眼神从四处洒落过来,一看清眼前情形,汤梨顿时哑口无声,汤梨和余蟾几人久居于斜岸岭,一心修道,从未出世,更没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黑压压的人群让几人一时都不由得感到怯场,在诸多面孔的审视之下,几人纷纷收敛起气势,全都退到了赵牧灵身后。
余蟾发现赵牧灵神色严肃,而且带着一股杀伐之气,顿时察觉到情况不对,正准备询问,却被米汤一把扯到了一旁。
楼前一时寂静,赵牧灵瞧见众人义愤填膺,顿时便明白,十老家族的十个黑衣人霸占了擂台,经过几番尝试,众人已经知道十个黑衣人的厉害,这时已经没人再敢上台,众人获取‘彩头’的路也由此断了。
而恰巧,十个黑衣人点名要找自己这个‘赵牧灵’,所以众人便将怒火迁移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楼前众人原本也是来找自己这个‘魔主之徒’的,此时恨意叠加,又有了正当的由头,众人怒发冲冠,已成暗火燎原之势。
见此情景,赵牧灵知道,自己是非上台不可了,因为此刻等着要让自己上台的人已经不只是擂台上的十个黑衣人,楼前站着、面向自己的每一个人全都在等着自己上台。
此时已然迈出门口,赵牧灵心中急切的心情反而都渐渐平歇下去,见十个黑衣人没有急着开口,赵牧灵也就没有再动,想要看看眼前的万人之众到底会要怎么做,来请自己这个‘魔主之徒’上台。
赵牧灵眼神一遍遍扫过面前密密麻麻的面孔,可是看了几遍却一个人也记不住,反而自己有些眼花了,瞧了片刻,人群中渐渐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这就是‘魔主之徒’赵牧灵…?”
“听说他原本是‘一窍不通’之人…?”
“据说赵牧灵才十三岁,居然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卖相倒不错…!”
“居然还真的只是个洞府境…!”
“就这样也敢下楼来…?不知是胆子大还是脑子傻…!”
“杀这样一个‘魔主之徒’,不会有辱我的名声吧…?”
……
赵牧灵听了半天,都是些陈腔滥调,远不如长明河畔那千万人的口伐之声刺耳,又等了半天,依旧只是一片私语声,还是没有一个人明着出声,更无人行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