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风波起,此时风已静。
阳老魔手掌一握,船头前的江面上顿时水浪深陷,大江横断,远处江面上掠走的黑衣人一一到退而回,为首的黑衣男子眼见火炉撞到自己的刀背上,本以为自己死期已至,可是眼前所见的一切却突然全都被定格在空间中。
老叟口中吐出火炉之后,一头扎进水中本欲遁逃,却又身不由己重新浮出水面,身上依旧被五花大绑。
赵牧灵亲眼见到阳老魔施展逍遥手段,不禁心神摇曳,而阳老魔长袖一挥,船头江面上的所有人,一瞬间全都上了船,出现在楼船船头上;只不过,一众黑衣人和老叟全都倒在地上,若有万钧之坠压身,‘五体投地’,无法动弹。
赵牧灵一行人都站在船头高处,一群黑衣人加上被绑的老叟倒在夹板低处如处深渊,为首的黑衣人和老叟倒在最前方,正好面对着赵牧灵和阳老魔、廖挑几人。
“赵牧灵,你出尔反尔,你要杀就杀我,为何连我的兄弟们也不肯饶过…?”为首的黑衣男子手中依旧握着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刀刃入肉,血流不止。
在男子身后,其余黑衣之人在转瞬之间身不由己上了船,都还没反应过来,便纷纷为黑衣男子开口求情,争先恐后地说道:“杀我…杀我,不要动我大哥…!”一群黑衣人群情激奋,皆愿为为首的黑衣男子替死…!
同时,老叟吐出的火炉此时滚落在老叟身前,火焰已经熄灭,此时已经不受老叟的使唤了,眼看已经上了船,落入赵牧灵手中,老叟便也向赵牧灵求情道:“赵客公子,哦…不不不,赵牧灵赵公子,我们之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知您还记得吗…?”
一群人倒在地上,七嘴八舌,混乱不堪,阳老魔对赵牧灵笑道:“小友,你看…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要不我都杀了算了吧…!”一群人顿时鸦雀无声,再无人敢开口。
汤梨忍不住指着为首的黑衣男子说道:“你傻呀你?你哪只耳朵听见赵兄答应你要和你做交易了?还好意思说出尔反尔,你见过天下哪里有和贼讲道理的…?”
说完,汤梨又指点着其余的十几个黑衣人言道:“还有你们,你...你…你…你们,都不要着急,既然都这么急着想死,那就人人有份,反正你们情同手足,要死今天就一起死吧,也算是赵兄成全了你们的义气…!”
一群黑衣人听见全都要一起死,顿时都是一副死志无畏的样子,全都咬牙切齿地盯着赵牧灵,似乎是想要在临死之前看清楚自己的仇人长得什么模样。
而老叟一听阳老魔说要‘都杀了’,立时心中一紧,又开始和赵牧灵攀交情,说道:
“赵公子,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在明月峡口的时候,你站在河岸上,当时我提着这口火炉想要闯过峡口,一次又一次冲击不成,把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最后还是白先生亲自为我解开峡口的禁制,才让我有幸得以来到灵界。”
赵牧灵瞧着老叟面前的火炉,点头笑道:“嗯…!我对前辈印象深刻,如今前辈一百零九岁,已经修道整整一百年了,不过前辈现在的样子让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实在抱歉…!”
老叟也是前几天才得知,当初在长明河畔大杀四方的那个赵客就是‘魔主之徒’赵牧灵,此时赵牧灵就站在身前,虽然只是洞府境,但是老叟一想起当初赵牧灵掀翻长河,杀气直逼昆仑的场景,心中便不禁对赵牧灵望而生畏,可是为了活命,又不得不巴结赵牧灵,言道:
“不愧是魔主的徒弟,没想到赵公子你的记性这么好,把老朽当初的囧事都记得一清二楚,确实,老朽如今正好一百零九岁,已经修道整整一百年了…!”
阳老魔和廖挑一听,都不禁失声大笑,吓得老叟缩首缩尾,廖挑门牙漏风,口水乱飙,笑道:“一百零九岁也好意思称自己为老朽…?”
阳老魔也笑道:“你也是从人间来的?难道如今人间九洲都已经没落成这样了?修道一百年就你这个模样也值得拿出来说嘴?这真是…人活着久了,什么稀罕事都能见着…!”
老叟见廖挑面熟,可是畏惧廖挑的境界太高,不敢搭话,但是来到灵界之后,阳老魔的威名却一直听人提起,只得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什么‘老朽’,在两位前辈面前,我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愣头青…!”
赵牧灵听老叟说自己是个‘毛头小子’,又想起当日老叟为了闯过峡口,在千万人面前呼唤‘白先生’,也自称为‘小子’,心中忍不住发笑,不过却未露出任何声色,对阳老魔言道:“前辈,你放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