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人间第六百零八十章.点上唇红赵牧灵让黄鹂将妙灵带到湖底密室,并且将一套从奇异阁钟老头那里得来的阵法交给了白鹭四人,送走几人之后,才返回卧室内庭。
可是此时站在内庭小院之中,赵牧灵却不敢进门了。赵牧灵的卧室大门同样也被炎熵打得稀碎,如今依旧没有修补。望着大开的门口,赵牧灵已经知道里面有人在等,可是心中却满是面对他人期待的沉重感。
过了片刻之后,已经到了万林书院的子时,日月湖的灵气潮汐一点一点涌进城中,湖畔长街顿时雾气蒙蒙,内庭小院儿也变得雾气不清,地板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泛白的地砖在水气中渐渐发青,被阳光晒干的青苔转眼又变得绿油油。
望着眼前被洁白雾气笼罩的景物,赵牧灵宛如身处梦中,看着雾气拼命地妄想闯进房门之中,赵牧灵终于才迈步走上台阶,跨过门口。一进房内,只见房间里一切如旧,所有陈设的物事都一尘不染、光洁如新,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此时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暖香沁人的味道,和灵气掺杂在一起,轻轻一嗅,瞬间便心神宁静,赵牧灵向幽香散发处看去,窗边的躺椅之上,有一颗又白又圆又大的珍珠。而这一次,珍珠并没有再装睡,轻薄纱衣罩着粉·嫩如水的短裙,风中杨柳一般的身姿半倚半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牧灵,今日似乎特地点上了唇红。
珍珠一言不发,在窗外雾气的掩照之下,更显得风情万种,旖旎无限;此时此刻,宛如是在一场迅疾而至的春雨过后,大雾满山花已残,转头忽儿之间,半隐半藏,正好寻见一朵雨后盛开的花朵,芳姿吐露,雾尽天晴。一朵花即是无限春光,举手可夺。
可是此时,赵牧灵却并无一点摘花之意,相反,赵牧灵心中愧疚无限,因为在一年之前,赵牧灵曾经当面亲口答应过珍珠,无论去哪里,都不会不告而别,要一起同行,可是这一次一走,再次相见已经是在一年之后。
赵牧灵苦苦思索,可是面对珍珠的眼神,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眼前风光诱人,也不敢多看一眼,最终也只是说出了一句:“我…我回来了…!”珍珠还是没有起身,缓缓点头道:“二郎,我刚睡醒,身子倦…!”
珍珠言语之时有花枝摇动,赵牧灵赶忙瞥过头说道:“你不用起身,接着睡吧,我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了…!”赵牧灵转头便走,可是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身后便有哭声轻出,簌簌拨人心弦。
赵牧灵只得站住脚步,赶紧又说道:“这一次大师伯突然现身,我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实在…抱歉…!”而这时候,身后突然又响起了扑通一声,赵牧灵连忙转身一看,珍珠竟然扑倒在地上,双眼含泪,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赵牧灵发现珍珠无力地匍匐在地上,除了唇红一点之外,身上已经不见有一点血色,已经毫无行动之力,赶紧跑到窗前将珍珠抱起放到床上,这时候,珍珠已然人事不省。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赵牧灵本以为珍珠是故意装出来的,可是一抱住珍珠,便发现珍珠浑身冰凉,体内生机正在不断流失。
赵牧灵一时间也瞧不出究竟是何原因,便想着去找人来为珍珠看一看,可是刚刚才转身,珍珠便浑身不停地抽搐起来,口中不停地呼唤:“二郎,别走…!”赵牧灵一想到此时正是子时,万林书院的所有人都在炼气,恐怕再去找那几位前辈已经来不及,便只好转身留下。
赵牧灵见转眼间珍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便开始自行为医,凭借着无妄楼记下的无尽书海,为珍珠诊断:“浑身没有血色,是血气流失之状,她这症状难道是身上受了伤…?”可是一看,珍珠身上并没有伤痕。
“难道伤在别处…?”赵牧灵瞧着珍珠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双手有意无意间捂在小腹之上,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拉开珍珠双手,褪开纱衣,在其短裙小腹的位置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可是刚刚一看见珍珠柔滑平坦的小腹,赵牧灵突然便从床边站了起来,脑海中一瞬间千转百回,惊声道:“怎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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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二郎…!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在赵牧灵神情恍然之时,珍珠口中呓语难清,症状愈发地严重。
赵牧灵瞬间回过神来,再走到床边坐下,只见在珍珠小腹短裙破口的缝隙之中,依稀可见一道横贯小腹的豁然伤痕,从右到左有一掌之长,几乎和珍珠的杨柳细腰齐长,伤痕并未深入,却不知是何时留下的,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伤势向上下蔓延,两边的皮肉已经溃烂,让整道伤痕变得极其恐怖。
可是,让赵牧灵感到吃惊的却是伤口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黑气与珍珠的小腹皮肉融为一体,已经在其皮肉之下蔓延开了。而这黑气与赵牧灵极为亲近,赵牧灵将手一靠近,黑气便会贴近赵牧灵的手心之中,钻入赵牧灵体内。
“这魔气居然能和我体内的魔主之气相抗衡,真的是他么…?”赵牧灵心中疑惑重重,但见珍珠伤重昏迷依旧在呼唤自己,也只能先为珍珠疗伤,将珍珠伤口中的魔气吸入了他自己体内。
随着珍珠伤口中的魔气逐渐减少,珍珠颤抖的症状也逐渐稳定下来,而赵牧灵却发现,珍珠伤口中的魔气每一丝一缕到了体内之后都会变成一条滔滔的魔气长河,其深厚的程度比阳老魔体内的魔气胜过百倍千倍还不止。
“能将魔气修炼到这种程度,也就只有他了…!”赵牧灵发现珍珠伤口中的魔气积郁已深,一时难以清除,便在珍珠情况稳定之后就停下手,可是瞧着眼前的女子,赵牧灵也更加看不清了,不禁叹道:
“原来你身上一直带着这么重的伤,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说呢…?还是说,你不愿意说,不敢说…?唉,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赵牧灵轻抚着珍珠的手背,为珍珠宽抚伤势,安慰其渐渐入睡,渐渐地,听见珍珠呼吸平稳之后,才为珍珠盖好被子,准备离开。可是才从床边刚刚站起身,即刻便听见房中响起一道冷哼声,赵牧灵一看四周无人,顿时便反应过来,言道:“师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