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墨苦笑一声,这便算是默认了。
“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们能认出我大邢皇族徽记,那就说明你们也非常人。我都不深挖你们,要不你们也别深挖我了。”
能认出大邢国皇族徽记,没点见识是不可能的,可是夫妻两他之前查过,压根就没有走出过洪洋城。
可是他们两又是如何认出这是大邢国皇族徽记的?
苏云染沉思片刻:“罢了,你若是实在不愿说那我们也不勉强了。追杀你的人应该是离开远襄镇了,不过他们昨晚逼问过这里的小二,小二应该是看过你的画像了。要是他们调头回来,只怕你还会有麻烦。你有什么打算吗?你这伤口现在也不太适合移动。”
徐离墨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只怕对方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我还是在劫难逃。”
徐离墨虽然笑着,可笑得十分苍白无力,他难道一直都喜欢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无奈吗?
一个天潢贵胄却要扮成江湖郎中四海为家,究竟还是谁要迫害他至此?
难道是……徐离本禹?
犹豫再三,苏云染还是忍不住问道:“追杀的你人……不会是你们的皇帝吧?你们不是叔侄或者是伯侄的关系吗?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吗?”
徐离墨笑着摇头:“不,恰恰相反,我跟我那皇帝叔叔关系很好。”
苏云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话松了一口气,刚才还想着要是要杀他的人是徐离本禹,或许可以用他欠自己的人情换徐离墨一命。
“那你身为一个皇亲国戚,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这么追杀你?而且你明明是皇亲国戚,你老实待在家里当你锦衣玉食的小王爷不好吗?干嘛非要风餐露宿的当个江湖游医?”
苏云染真是满心疑惑,梁鹤祯挑眉轻笑:“他可不是为了好玩,自然也不会是有人逼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玉水神医吧?”
苏云染愣了一下,这个名头她好像再哪里听过?
比起苏云染的懵,徐离墨却是满脸惊讶:“我这个身份可从来没有暴露过,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徐离墨这个身份的确隐藏得很好,要不是梁鹤祯重活一世,他肯定也无法将玉水神医跟徐离墨联系到一起。
前世他有一次重伤,手下的人背着他去玉水神医的虚山药庐求救。当时的玉水神医提出了一个救人的条件,取一人性命。
他要杀的人是一圣教的坛主千丝红蛛,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她最擅长的就是下毒,中了她的毒下场都只有肠穿肚烂一个结果。她最喜欢吃紫车河,所以会抓去孕妇取紫车河,是个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人物。
玉水神医出手诊治都是带着面具,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后来,他将千丝红蛛活捉带到了他面前。
玉水神医没有当着他的面处置千丝红蛛,但他后来得到消息,千丝红蛛的项上人头被拿去大邢国皇陵祭奠璩王亡灵。
大邢国三王爷,也就是璩王,应该就是徐离墨的父亲了。璩王与徐离本禹非一母同胞,但璩王从小就养在了徐离本禹生母的名下,所以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那时候他就猜测到玉水神医恐怕跟大邢国皇室有关系,而现在面前这个身形越看越像玉水神医的大邢国小王爷,偏偏他又懂医术,这世上恐怕没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这些话他都不能说,所以只能笑笑道:“我猜的。”
徐离墨信他才有鬼呢!
“那梁兄真的可以改行当神算了!”
苏云染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你们两……跑题了!”
徐离墨被她这一嗓子表示被吓到了,拍拍胸脯道:“我现在是病人,对待病人不应该是春天般的温暖吗?”
苏云染瞪着一双眼睛:“你再废话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冬天般的寒冷。”
梁鹤祯憋着幸灾乐祸的笑,徐离墨耷拉着一张俊俏的脸:“追杀我的人应该是大邢国五大家族派来的,我父王与皇上在削减五大家族的权势,这已经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了。他们想阻止,已经不知道在背地里做了手脚,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皇上要打压五大家族的决心。”
梁鹤祯垂眸摇摇头:“他太心急了,以现在大邢国的情况,根本就不是打压五大家族势力的最佳时期。”
徐离墨眼眸亮了光,忍不住夸道:“想不到梁兄还有这般见识!只可惜我当时没有在大邢,否者我一定会反对他们这么做。”
苏云染也算是听出点门道了:“所以他们才会釜底抽薪,打算杀了你来警告皇帝?哇塞,这些大家族也太牛了,这就是直接跟皇帝叫板呀!都说皇帝的权利至高无上,现在看其实不然,反而是被各方势力处处掣肘。”
皇帝是个高危职业,又苦又累,还得防着这防着那。一不小心,还危及家人,当皇帝的人哪里能高枕无忧啊?
徐离墨长叹一声:“所以说,我现在很危险,你们跟着我也会被连累。对了,你们不在洪洋这是要去哪里?”
苏云染迟疑了一下,徐离墨扬起手:“得了,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看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是在心里打草稿怎么给我编故事。假话,就不必费口舌了。”
苏云染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找补道:“我……我也不想存心骗你,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我最近总做一个噩梦,梦里有个人让我去月尘国国都。”
徐离墨歪着脑地看她,那分明就是一副‘关爱智障’的眼神嘛!
“徐离墨!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真的你又不相信,还用这种眼神看我!”苏云染站起身,两手叉腰,那架势就跟个绿林英雄似的。
梁鹤祯赶紧搂着自家娘子宽慰道:“我们不跟一个将死之人生气,不值得。”
这次换徐离墨瞪大眼睛:“喂喂喂,谁将死之人了?”这是做什么?互相伤害吗?
三人都冷静下来,可愣是半天谁都不说话。
苏云染想着徐离墨这情况他们要是放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恐怕小命难保。可要是带着他,这一路颠簸还要进入大邢国的范围,这岂不是送他羊入虎口?
想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她只好望向梁鹤祯:“相公,你说这情况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