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药真的没有问题吗?公子服药下去之后就一直在发发烧!再这样下去,公子会不会凶多吉少?”
兰山紧张地看着梁鹤祯,苏云染对自己的药方没有质疑,但笔记上去没有说明服药下去会产生这么明显的副作用。
费力迷晕鬼面蛇取了蛇胆入药,结果梁鹤祯喝下去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陷入了昏迷,之后持续高烧不退。
“哥,你先别着急,夫人比你还要着急!夫人还在想办法,你别吵她。”兰溪拽住兰山,他这一着急语气都失了分寸了。
苏云染没有回答,梁鹤祯的脉象明明是平稳了下来,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呢?
用究竟擦拭了好几遍,高烧还是退不下去。脉象是稳定了,可现在发高烧苏云染也不敢用太猛的药去退烧,就怕会引起其他反应。退烧药她配得十分温和,也不怪这效果甚微。
“夫人快看,公子的唇色变淡了!脖颈上的‘红斑’也渐渐退去了。这方子的确是能解‘天罚’!”兰溪惊喜地喊道。
唇色渐渐变淡,脖颈上的纹路也逐渐消失,‘天罚’的毒性的确是在茫茫消减。只是这毒本来是在短时间内就会要人性命的,被梁鹤祯用药压制住拖了不少时日。
时间是拖住了,可是毒性也在慢慢渗透身体,这余毒怕是需要一点时日来慢慢清理了。
兰山就不解了,既然毒都解了,为什么公子还是高烧不退呢?
“这药方凶猛,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不过你们放心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此地我们不宜久留,兰山你去准备一下,城门一开,我们立马离开!”
天微微亮,城门已经开启,而掌柜依旧还在昏睡之中。
城门,本想趁着城门打开立马就出城的,没想到被拦了下来。
“这么一大早,这是要去哪呀?”守城的士兵眼神犀利地打量着他们。
“我家老爷突然高烧不退,城里的大夫瞧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只能赶紧送镇子上去!还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这是我家夫人请大家的茶钱,辛苦各位了!”
兰山给官兵塞了一袋铜钱,官兵掂了掂重量笑着点点头:“近来边境不安稳,时不时有奸细想要混入关内。上头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严查。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查还是要查的,但钱还是照样要收的。
苏云染手帕捂着脸一脸伤心,士兵上车查看了一下车厢里有没有藏东西。
“你家老爷这脸色怎么这么奇怪?”士兵瞧了一眼化了妆的梁鹤祯。
苏云染仰起头眼泪盈盈:“军爷不知,昨晚我家老爷突然就高烧不退。请了大夫也吃了药,可还是发着高烧。那大夫就说我家老爷是中邪了药石无医,必须请法力高强的道长为他驱邪才行。”
苏云染又摸了摸眼泪:“鬼神之说不过是骗人的把戏,我看那大夫就是庸医自己治不好就说老爷是中邪了。听说镇上的大夫医术高超,我们这才等城门一开就带老爷去治病。军爷,您行行好让我们赶紧走吧,我家老爷还在发高烧呢!”
士兵的手背碰了一下梁鹤祯的额头,果然烫手得很。再看他那脸色,瞬间就觉得晦气,这一看就是个将死之人嘛!
士兵跳下马车对一旁的人点了一下头,算是确认了之后,士兵摆摆手:“走吧走吧!”真是晦气,大清早就碰到一个快死的。
中算是蒙混过关了,兰溪确定没有尾巴跟随这才进了马车里:“夫人,出城盘查挺严的,我看我们干脆换条路线,改乘船去清水县吧!”
苏云染也正有此意,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
就算没有其他人知道鬼面蛇跟‘天罚’的毒有什么关系,但他们这样的外地人出现在边城还是会引人注意的。
苏云染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离开之后有人来到了城门口盘问守城的士兵:“这两人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出城?”
“有几个外地人行色匆匆,说是他们老爷突然发了高烧不退急着去镇上医治。我试探了一下,的确是发了高烧,脸色很差像是将死之人。”守城的士兵如实回答。
“高烧不退?他们一共多少人,长什么样?”
“有十人,那老爷一脸胡须脸色很难看我也说不出他的模样。不过他那小媳妇的模样倒是既好看的,一看就是小妾!”士兵刚说完就被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
“你们都过来看看,那十人里有没有跟这个人长得相似的?”那人打开手中的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长相与梁鹤祯有那么五六分相像。
的确是只有五六分相像,毕竟古代的人物画做不到那么写实,而且梁鹤祯这长相也的确是不好画。
几人凑近看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乍一看不像,仔细看……也不像。那老爷要是脸色没有那么差,胡子没有那么多的话,或许……可能……大概有那么一点点像,不过那老爷年纪大可没这么画中的公子俊美!”
“或许?可能?大概?我要的是一个准确的答案!”刚才说话的人被纷纷踹了一脚。
正说着,一席锦衣华服的男子从一辆华丽的马车里走了出来:“怎么样?可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刚才问话的人赶紧过去回话:“回殿下,暂时没有。殿下,属下不明白,偌大的勻岭山脉他们怎么可能在重重包围之下还能逃之夭夭的?”
宸王一双阴鸷的双眼半眯起来,冷哼一声:“是我低估了梁煦桓,他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养了一帮手下我还是好不知!”
“是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宸王冷哼一声:“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他们,无论是谁在帮他,只要是跟本王作对统统杀无赦!这人是身份还是没有查到吗?”
下属摇摇头,梁鹤祯进入巽横用的是假身份,又是突然来的巽横,要查起来自然不容易。
“此人长相不凡,怎么瞧着……这双眼睛那么令人讨厌呢?似曾相识,像谁呢?”
一声轻咳传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走了过来。虽然头发胡须皆白,但是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比很多贫苦的中年人都要硬朗很多。
“殿下当真想不起像谁吗?”
宸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就觉得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可怎么就是想不起像谁。司徒先生,莫非您知道像谁?”
此人名叫司徒悯,是宸王的谋士。他看了一眼画像,手掌遮住了画中人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位故人,炆王殿下。”
宸王无语地闭上眼睛扇子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就说这双眼睛瞧着眼熟。能不熟吗?炆王殿下,他的兄长,也是他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梁煦炆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就突然跑出来一个双眼像他的年轻人?
司徒悯将手掌继续往下滑,他忽然闷闷地笑了几声:“殿下再仔细看看,老朽瞧着可不只是眼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