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县,苏云染的原计划是天亮之后直接赶路的,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决定在广成县再逗留一日。
县城里的一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台子,一群身着白袍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人正在棚子里祝祷。
苏云染几人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嘴里絮絮叨叨念着设么她听不清楚,不过可以听出来的是他们应该类似于一种教派。
王玺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打听到了,这群人不仅自称是天神的使者,还说他们叫神衣教,是天神派来为世人消除业障的。”
这群人是这两天才刚到曲州的,人数还不少。此番为民消除业障不收钱,纯属是积德行善。
苏云染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神衣教,这名字听着就不太正经。
“消除业障?就是像现在这样有念经又跳舞?”苏云染指着台子上正在踩着非常节奏的步伐的白袍人。
王玺摇摇头:“听说这个就是祝祷而已,他们是向上天听取旨意。若是这个地方有人业障太深,他们就会受到指引将那个人找出来为他消除业障。”
苏云染越听越是觉得这事简直就是不靠谱,这么不靠谱的事真的有人会相信吗?
“姑娘,可不是谁都能这么理智的,城中不少百姓都信了。就说昨天,昨天他们一通祝祷,说是得到了神明的指引将城中一户人家给找了出来。说这户人家业障深要遭天谴,若是业障不除会连累全城百姓一起遭殃。”
苏云染听着邪乎,兰溪这种杀人无数的就更不信这种邪:“所以呢?那户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王玺一拍手叫奇:“说来也巧,他们这话一出,那户人家的老爷先慌了。再后来神衣教的人说他恶报最先将报在他的一双儿女身上,最后才是他。
那老爷哭着喊着求神衣教的人救命。本来城中百姓对神衣教的话还半信半疑的,可没想到的是,那老爷将他的一双儿女带了出来真把人吓了一跳。”
王玺拍拍胸脯又才接着说下去:“原来他那一双女儿也得了传说中的那种怪病,只是那老爷害怕被城中百姓唾弃就一直将他们藏在家中不敢让他出去治病。”
沁柠皱眉:“这不是讳疾忌医吗?你有看到那两人得了怪病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王玺回忆了一下:“兄妹两人脸上脖子上都有一些淡红色的纹路,说不上像什么,太浅看不太清楚。要是离得近,说不定就能看出是什么情况了。”
兰溪之前就听苏云染说很怀疑那些所谓得了怪病的百姓是中毒,现在连兰溪也觉得这个肯能性非常大。
苏云染走神了片刻又收回思绪:“那现在兄妹两的情况如何的?既然那老爷都求过了,神衣教就没有道理不给医治才是。”
王玺点点头:“今晚起坛祭天,说是要先让那一家子出来跪求上天宽恕,然后才开始试药。现在的祝祷,听说也是为了今晚的祭天准备。”
悦橙倒是比较冷静:“咱们要不要先去林州更殿下汇合?对方什么来头我们还不知晓,而且对方的人数也不少,万一直接对上了我有些担心我们不能全身而退。”
苏云染摇摇头,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占据南方三州城的罪魁祸首。眼下他们的势力迅速扩散,以‘天罚怪病’、‘消除业障’之类的口号为由继续往周边州城扩展。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人的图谋很大,封闭几座城或许只是障眼法。或许……
苏云染陷入沉思,眼下朝廷已经派人下来调查他们肯定是知晓的。那么……或许封闭的三座州城已经重新开放了,他们要的就是引起朝廷重视?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果他们的图谋不仅仅只是南方几座州城。
“相公他们早我们到,估计他们的调查已经被神衣教抹去很多痕迹。而咱们遇到的,却是神衣教刚刚到这妖言惑众。我想,我们这里或许能查到更多信息。”
想到这里苏云染立即命松一去曲州州城调派人手过来帮忙,毕竟他们现在的人手不多。既然决心要调查,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除了玉佩天玄,梁鹤祯之前亲手给她篆刻了一枚私章,这枚私章也成了她与富临钱庄之间的联系印鉴。她写了信传达她的命令,让松一带上印章立马前往曲州州城。
阚七问到:“姑娘,这广成县里好像也有富临钱庄。”
苏云染点点头,她知道,但这里的人手不多她需要确保安全就得从州城调。
王玺又问:“那我们呢?现在需要做什么?”
苏云染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她张开眼睛:“我想先去看看那得了怪病的兄妹两。”
现在事情的最大突破点就是这个怪病。
一切都是怪病引出来的事情,如果这些怪病本身就是神衣教造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苏云染刚才忽略掉了一个问题:“那兄妹两是什么时候得了怪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