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苗公公一起来的两个小太监这才退了出去,景妃寝殿里的宫女也被支了出去。
苗公公也不拐弯抹角了:“景妃娘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老奴说?”
景妃点点头:“有个人要要见你。”
兰溪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在外面偷听苏云染才走了出去:“苗公公,皇上的病情如何了?”
看到苏云染从内殿里出来苗公公愣了一下,视线往下就很难不注意到她的肚子。
广陵郡王妃……怀孕了!
“老奴拜见郡王妃。”
苏云染忙扶起苗公公:“公公就不必多礼了,眼下皇上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悄悄回京又偷偷混入宫中就是想来探查一下皇上的病情,他病得太突然我怀疑……”
一时间真的有太多问题想问,苗公公的内心也有些激动。王妃的医术他是知道的,应该说她是毒医两道皆是一流。
苗公公赶紧挑了重要的事情说。
天承帝的病的确来得古怪,头一天还好好的。虽然在朝堂上跟群臣们有些意见相左,但这又不是头一次了。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至于一病不起。
“皇上那晚早早就歇下了,朝堂上争吵不休,神衣教的声势又越发不可阻挡。奏折压了很多,皇上只说心情不好便睡去,谁知道第二天怎么也叫不醒。接着皇上就开始高热不退,身上也出了红疹子。太医又是开药又是扎针,可皇上依旧是没有清醒过来。”
苏云染的眉头都快打结了,脱口问到:“皇上从病倒就一直没有醒过来过?”如果皇帝一直都没有醒过来过,那下令将卫城军调离的是谁?
苗公公摇摇头:“病倒的第三天醒来过,只是很短暂的半柱香时间。醒来的时候眼神不是很清明,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与其说人醒了,还不如说半梦半醒。”
“他说了什么?见了谁?”
苗公公摇摇头:“皇上醒来的时候是桓王在他身边,老奴当时不放心假手于人便亲自熬药。等老奴回到寝殿的时候,皇上只是念叨了几声皇长孙殿下又沉沉昏睡了过去。”
桓王?苏云染脑子乱糟糟的,天承帝唯一一次醒来的时候是桓王在他身边,那调动卫城军的兵符……是不是在桓王手中?
可是,桓王怎么可能下令调走卫城军呢?
她想过调走卫城军的任何人选,唯独没有想过会是桓王。
不,这不可能。桓王双腿残疾,他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
“王妃?”苗公公叫了她一声,她走神了。
“公公,你跟我说句实话,调动卫城军的是不是……桓王?”苏云染脸色很难看,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苗公公点点头:“王妃竟然知道卫城军被调离了?虽然老奴没有看到兵符是如何到了桓王手中,但老奴相信一定是皇上亲自给他的。”
言下之意这兵符绝对不是桓王自己找出来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云染这心里忽然就觉得好受多了。苗公公都能这么坚定地相信桓王,她怎么能轻易怀疑他呢?
“公公,无论如何都请你帮我,我一定要亲眼见到皇上才行。他的病既然有古怪,或许根本并不是病。”
苗公公应下,约定了时间:“寅初到酉末是桓王在守,这个时候是最安全的。”
苏云染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惊讶于苗公公对桓王的信任。
寅时刚刚过了一刻钟,苏云染就带着兰溪和王玺还有阚七来到天承帝的寝宫。四人都换上了太监的服侍,跟着苗公公一路没有人向前盘问。
寝殿内,一众内侍悄无声息地睡着了过去。
苗公公赶紧将燃烧的蜡烛调换,这蜡烛里添加了迷香。
“皇叔!”苗公公已经将今晚的计划跟桓王说过了,桓王见到她隆起的肚子是喜忧参半。
梁鹤祯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入宫中,他以为苏云染还不知晓,一时间也不敢开口告诉她。
很多问题想问,也只能先忍住。看到天承帝的变化着实让她大吃一惊,皇上竟然消瘦很了这个样子,完全是脱了形了。
看天承帝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形同枯槁,眼下一圈乌青眼窝都深陷了下去。这个憔悴的模样别说是病入膏肓了,就说他马上就咽气她都觉得很合理。
“怎么样?”桓王十分焦急,如果连苏云染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可真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苏云染眉头紧皱,天承帝的脉象非常微弱,心跳也变得异常缓慢。她掰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球泛红,眼角却能看到几条细细的青色血丝。
果然,皇帝体内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