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祯并不想让她干着急,即使自己此时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告诉她。本想着先让人把他的命令传回去,但苏云染很显然看出了他的隐瞒。
“相公,我们很久之前不是说好了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吗?你一定是猜到了什么……”话说到这里,她自己好像脑中闪过了一道灵光。
孩子!
等等,让她再捋一捋。
先不说她的孩子也在被偷的年龄之内,更何况梁鹤祯得到详细的情报是这偷小孩的贼人专偷大户人家的小孩,但不敢动皇家的子嗣。
但她之前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两个孩子现在可是养在雪园的!在那宅子里谁会知道那是太子的两个儿子?
想到这里,苏云染的脸色不由得又凝重了几分,表情都显得有些焦虑起来。
“荣京闹这一出,不会就是在针对我们儿子的吧?”她顿了顿又继续往深处想,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想用两个小孩来要挟他们,虽然这个办法的确很有用,但过于迂回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寻两个不知藏在何处的孩子,这么大费周章还不如直接来抓她要挟梁鹤祯更方便。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虽然他们离开荣京多时,但太子府里的守卫并没有因此松懈反而看得更紧了。
贼人若是真的冲着她两个小孩去的,那他们是怎么确定两个小孩都不在太子府的?
难道已经有人混进太子府打探到消息了?
梁鹤祯叹了一声,他就知道以苏云染这脑子迟早还是会想到这些,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偷盗小孩的事情在荣京炸开锅之后,人们必定是对小孩看得严。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各家必定都有所反应。特别是皇亲国戚,那绝对会极大力度调派人手看紧自家幼崽。
这种时候都不需要混进府中都可以窥见一二,太子府静悄悄的没有婴儿啼哭声也没有改变防守对内宅重点保护,这已经能够说明府中没有婴孩了。
以为圣主的聪明自然也很容易就能猜到他们离开荣京之后就把两个婴孩转移了。
电石火光之间,苏云染忽然就被自己的冷汗浸湿了后背:“糟糕,贞王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大邢的关系,作为盟友贞王应该会将我这身份告知神衣教吧?若是神衣教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和富临钱庄的关系扯到一块去?”
一道被圣主证实了她和富临钱庄有着密切关系,那么他一定会重点监视钱庄,甚至还会顺藤摸瓜摸到雪园去!
这正是梁鹤祯所担心的。
虽然雪园是外松内紧,而且密室暗道那么多,他们就是发现了雪园也不一定能将人找到。更何况之前苏云染还让掌故暂时将钱庄和雪园的暗道堵了。
“咱们也不要自乱阵脚,就算真让他们查出了你和钱庄的关系,雪园跟钱庄表面上可是没有丝毫关系。”虽然这么说,可梁鹤祯和苏云染都想到了雪园是怎么来的。
雪园这座宅子是朝廷给钱庄抵债的,虽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但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一旦被对方查出雪园就是当初户部尚书用去给钱庄抵债的宅子,那他们恐怕不仅能找到他们的孩子,还有雪园密道里关押着的那两名重犯!
或许……对方的真正目的是那两人!
苏云染顿时觉得他们的推测已经是最接近事实了:“虽然我们安排了不少人,但也不知道那圣主手里还有多少底牌。还有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不了解他的势力,如果他亲自出马的话,我们还能有多少胜算?”
彻夜赶路,苏云染窝在梁鹤祯怀里焦躁的情绪没有丝毫缓解。梁鹤祯给她地了一杯茶,她拿起来就直接喝光了,压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喝的是什么。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云染终于睡着了过去。
刚才梁鹤祯给她喝的茶里放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物,梁鹤祯看实在是不忍看她这么焦虑才出此下策。若是平时估计她立马就会发现这茶里加了东西,这次没发现完全是因为心思不在这,又对他这个丈夫全然没有防备心。
梁鹤祯给她拢了拢毛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云染的睡梦并不安稳。她好像回到了雪园,此时的雪园正在经历着一场劫难。
雪园里的奴仆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自己人身上多少都会些功夫,所以即使是这样血腥的场面也没有人害怕到惊声尖叫。
回荡在耳边的都是兵器相接的铮鸣之声,她管不了那许多直接朝着两孩子的房间而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苏云染大叫了几声‘沁柠’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