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厨房里火光一闪,疯子来了个相当漂亮的颠勺。
鲜亮的彩椒与肉片在大勺中跳跃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胡小北难得地没有埋怨疯子抢了自己的做菜机会。
因为她被其他东西吸引了。
“诶呀呀,我家傻仔还真是有魅力。”
沙发上,小狐狸伸出爪子摆弄着王锦的头发,只是语气有点说不出的古怪。
“都被班花表白了,真不错。”
“嘶…疼。”
“我就是在担心这个。”
后者摸了摸刚才被扯了一把的头发,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这段时间的秘密调查中,王锦已经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普通学生。
可惜,那股明显不同的气质总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再加上各种各样找上门的麻烦,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同行。
只要多加观察,其实不难发现其中的异常。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关注一个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插班生,可还是有人这么做了。
比如那个来表白自己的班花。
每到这种时候,王锦就特别想要那种随手就让人失忆的神奇小道具。
物理失忆不算。
可惜,就连公司也没有这种东西。
“以后只能再小心一点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
看着对方气鼓鼓却并没有转过身的样子,王锦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心情好多了。
“boss,乌曈醒了。”
疯子端着菜走过来,顺便给王锦汇报情况。
啪嗒。
卖相优秀的彩椒炒肉摆在了桌子上,红黄相间的颜色令人食指大动。
看着一人一狐比出的大拇指,疯子得意地笑了笑,随即继续开口。
“跟boss你说的一样,他确实没想着逃跑,只是一直疯疯癫癫的。”
“喔?”
狐耳少女挑了挑眉毛,似乎是觉得疯子这样说别人有点奇怪。
“嗯,那就好办多了。”
王锦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乌曈跟其他三位十恶不同。
他跟医生已经成了完全的敌对状态,而且最后一次舍命攻击没有选择王锦。
敌人的敌人就是相当好用的工具人啊。
更何况乌曈实力不弱,又没坏彻底。
这让某人的资本之魂熊熊燃烧了起来。
正是因为这个,王锦没有把他跟其他人一起关在那间地下室。
这一天一夜里,乌曈始终呆在温暖舒适的
另一间地下室。
有区别吗?
当然有。
最起码他是单间。
——
地下室中。
这里没有食物,没有饮用水,没有光源,也没有希望。
有的只是个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的男人。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包扎手法细致而又专业。
可惜,那只蒙着白雾的眼睛没办法用常规手段治愈。
绝生之眼断绝的并不只有别人的生机,还有他自己的。
它正在慢慢腐烂,连同男人摇摇欲坠的理智一起。
“他们是谁我为什么没死”
男人边说边用头顶着墙壁,声音浑浊而又疯狂。
显然,对于未知的恐惧要比疼痛更折磨人。
“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
乌曈的声音渐渐消失,似乎要彻底丧失理智。
他猛地向后挪了挪,似乎打算一头撞死在墙上。
吱嘎。
突兀的响声打断了乌曈的动作。
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包裹在金属中的手从黑暗中浮现而出。
乌曈浑身一颤,用仅剩的眼睛看了过去。
他看不太清,只能认出那是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猩红长袍将整个人包裹在内,延伸出来的兜帽让他的脸全部藏在了黑暗中。
手上提着样式古怪的椭圆形灯笼,并不算太明亮的火光在灯罩的影响下,变成了同样妖异的猩红。
“那那盏灯”
乌曈眯了眯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
他的能力很特殊,哪怕看不清东西也可以凭借本能得出个大致印象。
就像一开始见到红面具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恐怖的力量。
如果说那位邪神信徒在他的视角中代表着危险,那这怪模怪样灯笼就代表着
新鲜。
什么东西新鲜又能做成灯笼?
人皮。
可惜,猜对了并没有奖励。
踏,踏,踏。
提着灯笼的人影缓缓走进,光芒随之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那张对于乌曈来说如同梦魇的猩红面具。
“哈没想到还真是你救了我。”
乌曈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却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胡乱挣扎。
自己落到了人家手上,铁定是逃不掉了。
与其杀猪一样哀嚎求饶,还不如体面点。
死也不能死的太难看。
“不。”
红面具摇了摇头,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听从神使大人的指示。”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转过身子,露出身后那道修长的身影。
“神使…”
乌曈眯了眯眼睛,努力看向那道身影。
同样的猩红色长袍,只是样式跟红面具有些区别。
兜帽滑落,露出苍白却又俊美的脸。
“是,是你!”
乌曈瞪大双眼,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的,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跟那个让自己昏迷的邪神一模一样。
“赞美吾主。”
年轻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似乎在进行什么独特的问候礼。
“啊…”
乌曈张大了嘴,却并没有出声。
他知道神使这两个字的重量。
对方可能不是邪神,但绝对代表邪神。
跟红面具对峙的时候,他还敢蹦跶两下。
可在这位面前,乌曈不敢有任何无礼的举动。
那是绝对的强大。
“您,是您救了我?”
乌曈犹豫了半天,还是选择开口询问。
“嘘…我在聆听。”
年轻人皱了皱眉,随即缓缓闭上眼睛。
空气中似乎真有什么人在低语,令人狂躁不安。
乌曈知道,这是那位邪神在宣判自己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