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王锦伸手拦住戏痴,将目光投向院子。
院子正中摆着破破烂烂的长桌。
桌腿在雾气的侵蚀下已经折断,上面的碗筷掉了一地。
仔细眯眼看了看,王锦发现碗里还有东西。
院子里的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离开了,甚至没来得及吃完饭。
“看看碗里的东西。”
王锦打了个手势,示意戏痴上前查看。
“好嘞。”
后面乖巧地点头,拎着行金旗躬身前行。
也许是被王锦传染了,戏痴变得谨慎了许多。
哒,哒,哒。
院子不算小,所幸戏痴个子很高。
没迈几步,他就来到了长桌边上。
随即低头查看。
呼——!!
几乎是瞬间,碗里冲出了什么东西,猛地扑向戏痴面门。
“妈的…什么玩意儿?”
戏痴在心中骂了一句。
行金旗光芒闪烁,悄无声息地砍碎了那团黑影。
啪嗒。
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
虽然零零碎碎,却还是能看出…
那是颜色瑰丽的头发。
——
啪!
瓷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呀…可惜了这碗酸菜。”
中年女人惋惜地叹了口气,又拿起边上的另一只碗,笑着转过头。
“苏喜那个朋友…你叫什么来着?”
“叫我小胡就行。”
少女微笑着点头,礼貌无比。
“啊啊,小胡。”
“想来点汤吗?还是多来点肉?”
“我更喜欢喝汤。”
胡小北再次笑着点头。
“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啊…换成二楞肯定全都要肉。”
女人乐呵呵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轻声嘀咕。
趁着盛菜的功夫,胡小北握了握牵着苏喜的手。
后者挑了挑眉,却还是转过头看向她。
“需要你的幻境。”
“这是个好机会,我得进屋看看。”
胡小北压低声音,快速说着。
村头老太太死后,整个房子直接消失了。
她不知道这些人能活多久,所以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跟他们随便聊聊最近的情况,别吃东西。”
“事情不对就直接跑,不用管我。”
少女的语速很快。
苏喜瞪大眼睛,似乎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胡小北会这么说,甚至同意自己在危险时将其抛下。
这简直…简直像是同伴一样。
突如其来的信任让苏喜心中有点颤动,她目光坚定,缓缓点头。
胡小北没有回应。
实际上,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准备动身了。
——
“头发。”
戏痴快速后撤,给王锦展示着手上那轻轻蠕动的东西。
即使只拿了一小缕,它还是缠上了戏痴的手掌,拼命缩紧。
头发勒破皮肤,勒进血肉,让骨骼咯吱作响。
很难想象,这仅仅是一缕头发的力量。
“有什么感觉?”
王锦看着戏痴。
他在疑惑,对方为什么不用行金旗把头发切碎。
“使不上力气…污染也不听使唤。”
戏痴深深皱起眉头,用另一只手撕扯着那些头发。
可惜,头发只会越陷越深。
血液从戏痴手上缓缓滴落。
“嗯?”
王锦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伸手按住头发。
灵感涌动,头发瞬间不再动弹。
“还…挺好用的。”
年轻人摸了摸下巴,轻声嘀咕。
他确实缺少收容怪谈的物品,可这头发…未免有些寒酸。
“总不能一直压制它,还是算了。”
王锦从背包里摸出装着大排头的瓶子,把头发扔了进去。
泥浆涌动着,在瓶子上拼出一个“日”。
王锦看都没看,而是将目光投向长桌。
碗大概有几十个。
要是每个碗里都有这东西…那村民应该进行了一场不那么愉快的聚餐。
“这…能吃吗?”
戏痴发现王锦一直盯着桌子看,疑惑地开口询问。
“能吃,但是吃完应该会…”
王锦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头顶漂浮的人鱼。
这太明显了。
——
“我喝汤就好。”
苏喜笑着挥手,却无法拒绝村民的热情。
她端起热乎乎的瓷碗,送到嘴边。
幻象一闪而过,苏喜偷偷把碗里的东西倒掉。
旁边的胡小北一直微笑着喝汤,时不时跟苏喜交谈两句。
也许因为衣着精致,又盯着一脑袋白毛。
暂时没人跟胡小北搭话。
这团由空气跟幻象组成的少女,短时间内不会露馅。
——
“呼”
胡小北喘了口气。
村民太多了。
如果没有这层雾气,她根本不可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摸进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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