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善的酒量不太好。
亦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的话越来越多了。
王锦听着他在耳朵边上絮絮叨叨,听他说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大学,以及参加工作这么多年的经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片警的日子过得很精彩,比大多数怪谈工作者还要精彩。
令人惊讶的是,魏善是个孤儿。
他先是被放在亲戚家寄养,后来被丢到了孤儿院长大。
当上警察后,他还经常去看那里的小朋友。
谈到兴起时,魏善甚至会拿出钱包里的合影,给王锦展示那些清澈的笑容。
还有捧着蛋糕,笑的傻里傻气的中年警察。
王锦一阵无奈。
说实话,他本来是想探探魏善的虚实。
这份试探其实从递过那半盒烟就开始了。
按照王锦的想法,魏善的善良很有可能会被扭曲。
毕竟一个普通人,突然具备不可思议的名声之后,很可能会以恐怖的速度走向深渊。
这也是为什么,善良是种罪孽。
以善良的名义作恶,反而会更加恐怖。
可魏善并没有。
他依旧只愿意抽几块钱的红梅,吃几块钱的炒面。
甚至习惯性地把五花肉都夹给王锦和痴儿,自己就着啤酒慢慢顺。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他从没有被自己的善良腐蚀,只是偶尔会觉得困惑。
困惑过后呢?
当然是继续保持本心。
且行善事,莫问前程。
王锦突然觉得,这家伙可能会跟赵光明很合得来。
不过魏善没有爱跟杀戮的故事,有的只是普通人的鸡毛蒜皮。
当然了,他同样是个好人。
嘱咐痴儿两句之后,王锦在桌上留了张一百块,拎着长剑起身悄悄离开了。
饭店老板是魏善校友,接下来的事不再需要王锦操心。
掀开门帘。
夜已经深了。
住在老城区的多是老人孩子,睡得很早。
小区里没什么光亮,王锦踏步慢慢前行。
没走两步,小狐狸便从角落里窜出来,嘿嘿笑着递过外套。
只有一件。
不想冻着就跟我一起披上吧。
王锦叹了口气,把那只白毛狐狸抱在怀里,又穿上外套。
“谈的怎么样?”
小狐狸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开口关心。
王锦发现她一股锅包肉味,应该是又跑去祥和酒楼吃了个饱。
“还行吧,听中年男人倒倒苦水…还是挺新奇的经历。”
年轻人耸了耸肩。
“不过,魏善跟魏家的关系没那么深。”
“他应该只是阴差阳错间,拿到了镇杀半截缸的符纸。”
“他家里当年应该出了问题,只是现在没法考证了。”
“回头可以问问孔恶。”小狐狸做了个鬼脸。
她是在模仿恶蜕状态下的孔恶。
“哟?你还见过他这个样子?”
王锦挑了挑眉毛。
虐待囚犯的工作一直是疯子在做。
“嗯,我上次把自己做的剩菜送了过去,他吃的很开心。”
小狐狸点点头。
“…”
王锦没说话。
吃一口菜能把恶蜕吃出来。